回道:「我家6口人,一個老妻,一個兒媳,一個兒子,兩個孫子,自家有10畝田,還租了趙東家20畝地。去掉稅賦和田租,一年勉強能混個肚飽。
只要別像去年那樣旱的厲害,朝廷要是能待我等再寬鬆些,別派到往遼東運送軍糧的重役,那日子還能過的下去…」
站在亭外的梁用吉甚為詫異的聽著,皇帝同這位老農絮絮叨叨的聊天,問些家長里短的事務。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畢竟除了幾個較為出名的清官之外,大明朝的官員是懶得去了解,什麼民間疾苦的。
就算是那幾位清官,他們也不會如此和顏悅色的同一位老農坐在一起聊天。守在亭外的梁用吉,不自覺的挺直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感覺外面的太陽也沒這麼熱烈了。
聊了快一個小時,朱由檢才結束了這場談話。他摸了摸口袋,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帶,於是便叫來了亭外的梁用吉,從他那裡取了一塊銀元過來。
朱由檢同老農握了握手,然後把這塊銀元放在老農手心說道:「耽誤了老丈這麼久,這點錢請你喝一杯酒解解乏。你且放心過日子,這輸送軍糧到外地的重役,暫時是不會有了。」
老農甚為猶豫,他頗想拒絕,但是又有些不舍的握著這塊銀元。不過朱由檢並沒有同他繼續推來讓去,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木亭,在侍衛的攙扶下上了赤風。
上馬跑了一段路之後,朱由檢才說了一句,「看來今年京畿附近的收成還是不錯的,要是能夠繼續改善水利灌溉,就不必再擔心如去年一般的大旱了。」
緊緊跟在崇禎身後的梁用吉,下意識的就回道:「這都有賴陛下之德政啊。」
朱由檢聞言便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梁指揮使怎麼也學會拍起朕的馬屁來了,朕有什麼功勞,這都是京畿數十萬百姓和蔣申葆的功勞,朕怎麼敢貪墨他們的辛勞…」
抵達了海軍軍官學校後,校長張燮便陪同悄然到來的崇禎巡視起這座海軍學校來了。現在的海軍學校,除了一部分區域之外,已經看不出那個京都名園的面貌了。
院中約二分之一的花草、假山、樹木都被推平了,形成了一大三小四個操場。小橋流水,林木幽深的一座園林,頓時變成了英氣勃勃的軍營。
在張燮到來之後,海軍軍官學校學生內部之間的鬥爭已經大為好轉。不是張燮有多麼苦口婆心,而是這位龍溪舉人行事一板一眼,嚴厲非常。不管是什麼背景的學生,只要違背了他制定的校規,就一定會重重處罰。
這位行事同那位軟弱的俞都督完全是兩類人,而有著崇禎支持的他,根本不必擔心這些學生背後的家族勢力。因為崇禎有鑑於,某些勛貴和將門子弟帶著家丁家僕上學,因此特地在軍校門口設立了一塊石碑,禁止一切學員攜帶僕役進入軍校大門,違背三次者當即開除。
此外,崇禎還在貴族院通過了一項命令,一切勛貴繼承爵位之前,必須要獲得陸軍軍官學校、海軍軍官學校、燕京大學,以上三所學校中任一學校的畢業證書,否則不予襲爵。
正是在這種壓迫之下,這些海軍軍官學校的學生們,終於把自己的心思用在了學業上。而學生之間因為出身差別,互相爭鬥的事件也少了許多。
不過這其中也有海軍軍官學校加大了學習任務的因素,如果說去年他們只需要學習些算術、天文、地理知識,還要走一走隊列什麼的。
那麼那位英國船長及荷蘭人的到來授課,則給了海軍軍官學校的學生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便是,在海上每一個人遇到的風險都是一樣的,海上的颶風不會因為你是國王而讓路,也不會因為你是一名水手而找上你。
英國船長安德烈和荷蘭人愛德蒙·唐泰斯,他們見過了這所海軍軍官學校之後,對於這種方式能不能訓練出一名出色的艦長,深感懷疑。
畢竟在這個時代,歐洲的每一位艦長都是從小在船上以學徒的方式,去學習駕駛船隻的本事。從沒有那個人,是在陸地上學會同大海搏鬥的本領。
不過考慮到大明的現實,這兩位航海經驗豐富的船長,還是頗有興趣的為這所海軍學校提出了不少建議,比如在湖邊建造兩艘不能航行的訓練艦。
讓這些學員們熟悉船隻的結構,和船上的生活。雖然缺少了各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