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不一,全部改成貨幣式年俸,未必能讓地方上的官員叫好。像陝西這樣的地方,難道有錢就能買到糧食嗎?
所以,朕建議戶部對年俸改革意見重新調整一下,一是調查了解下各地的情況,特別是聽聽那些基層官吏的看法;二是先找幾個地區進行試點,沒問題了再推行到全國去;最後一點是,改革的年俸先調整到意見中的75%,然後每年增加5%,直至調整到位,這樣也好給大家一點希望,少一些怨言。」
對於皇帝提出的修改意見,在座的閣臣只是覺得有些持重,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問題。除了黃立極、郭允厚兩人之外,其他閣臣還是第一次聽到關於年俸改革的事情,雖然他們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對於年俸改革卻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這大約是朝廷推動朝政改革以來,通過的最為順利的一條改革政策了。
被黃立極、郭允厚兩人這麼一打岔,此前還在糾結於皇帝又要離開都城,而感到內心糾結的閣臣們,頓時有意無意的忽略了皇帝出京的問題。畢竟在去年的那場大勝之後,崇禎離開京城巡視京畿的次數就變得頻繁了起來,以往文官們用以約束皇帝行動的招數,在崇禎身上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待到例會就此結束,皇帝帶著侍從往武英殿方向離去時,返回值房的郭允厚方才想起了崇禎剛剛話語中的意思,「每年增加5%…讓大家少一些怨言。這不就是朝三暮四嗎?陛下這是把官員當成了猴子嗎。」
明白過來的郭允厚心裡冒出了不滿,但是很快他就將這不滿的情緒壓制了下去,因為他思考了一會,發覺某些官員的確和猴子沒什麼區別,只要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會忘記了大義之所在。郭允厚搖了搖頭,把這點不快拋置於腦後,重新埋頭於自己的辦公桌前,認真的工作了起來。
第二次召開的海軍參謀本部會議上,俞咨皋、張燮等海軍參謀的態度變得更為嚴肅和認真了。張燮親自代表海軍參謀本部,向皇帝講解了海軍參謀本部重新擬定的長期和短期規劃,並對崇禎上次提出的,東亞海上秩序的建立,做了一個較為初步的推演,其中還包括了一個對日本作戰的計劃。
朱由檢放下了手上的海軍規劃文件,對著眾人說道:「這份規劃做的還不錯,雖然細節上還有些缺失,不過已經很符合朕對於海軍的期望了。
但是,你們擬定的對日作戰計劃,朕覺得還是有些問題。不是說這個計劃不夠細緻,也不是說這份計劃的作戰目標不明確,只是朕翻看了整篇作戰計劃,也沒有看到你們打算在什麼地方結束這場戰爭,有人能給朕解釋解釋嗎?」
俞咨皋把目光轉向了張燮,希望這位學識淵博的同僚能夠站出來解答皇帝的問題,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除了殺死或征服敵人之外,還有什麼是結束戰爭的方式。
對於皇帝提出的這個問題,張燮其實比俞咨皋也好不了多少,他同樣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不過多年的讀養氣,讓他比俞咨皋要沉得住氣。
雖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崇禎的問題,他還是沉穩的向崇禎回道:「陛下上次曾經說過,創建海軍的最高目標就是建立一個新的世界秩序,而短期目標是建立東亞的新秩序。
現在東亞最不穩定的因素有二,一個是遼東的後金,另一個就是日本列島。對於後金,主要還是應當依賴於陸軍去解決,但是對於日本這樣一個四面環海的島國,卻最適合於我海軍進行登島作戰。
為了確保東亞新秩序能夠建立,日本向我大明的完全屈服,是最為基礎的條件。所以,對於日本的作戰目標,就應當是讓日本失去作戰的能力,從而讓日本列島完全控制在我大明手中。」
朱由檢輕輕拍了拍手說道:「張校長的邏輯還是很清晰的,你說的不錯,為了建立東亞的新秩序,必須要讓日本臣服於大明。
但是,想要讓日本這樣的國家臣服於大明,光靠一場戰爭是不夠的。沒有政治、經濟、文化上的滲透,就不可能讓日本心悅誠服的跟隨我們創建新秩序。
所以,我們做計劃的時候,不能抱有畢其功於一役的僥倖心理。我們應當把一個完整的目標分隔成一個個小目標,然後一個個的去實現它們。
比如再讓日本臣服之前,我們先要讓日本放開對於海外貿易的管制,准許大明紙幣在其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