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關在房內看著地圖思考,連晚飯都沒出來吃。海蘭珠熱了幾次飯菜後,終於忍不住敲響了房的門,替崇禎端來了一碗小米粥,便勸說道:「陛下何必如此擔憂,吳懷將軍不是早就返回承德去了麼,等他回到了中路軍之後,必然就知道杜度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臣妾相信,陛下如此帶他,只要杜度是個有良心的,就不會投敵,陛下還請耐心等待幾日,必然會有好消息傳來。更何況,若真有什麼壞消息傳來,陛下此刻焦慮不安,除了搞壞自己的身體之外,也無濟於事啊。」
在海蘭珠溫言軟語的勸說下,朱由檢終於放下了患得患失的心理,他接過了海蘭珠手中的小米粥說道:「是啊,我還是有些放不下啊。其實有孫先生和總參謀部在關外調度諸軍,就算是我自己在關外,也不可能做得比他們更好了。現在再想這些,的確沒什麼意義,倒是壞了自己的心情,要是讓察哈爾人看出蹊蹺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朱由檢一邊和海蘭珠閒聊,一邊喝著小米粥,舒緩著自己的神經。不過他放鬆的時間並沒多久,就聽到門外的侍衛報告,說豐大總督袁崇煥到了張家口,想要求見皇帝。
朱由檢楞了一下,將手中還沒吃完的粥碗放了下來,對著海蘭珠和顏悅色的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朕和這位袁總督見見,今晚也許要談上許久了。」
海蘭珠答應了一聲,便收拾了碗筷走出了房門。在她離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留著山羊鬍子,身材瘦削的男子,在一名侍衛的帶領下向房走去。
袁崇煥進入房之後,便恭恭敬敬的向崇禎屈身行了一禮,站在桌旁的崇禎趕緊上前扶住他,笑著說道:「袁總督不必多禮,我們還是坐下說話吧。」
他剛剛坐下,朱由檢就注視著他問道:「袁總督你不在大同處理政務,連夜趕來見朕,可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務嗎?」
袁崇煥先是看了看左右無人,才謹慎而小心的向崇禎說道:「回陛下,要緊的事倒是的確有一樁。臣連夜趕來面見陛下,實是有一要務向陛下上,若陛下能夠准許,則同我大明糾纏了數百年的外敵,今日可舉手而滅之也。」
朱由檢好生打量了一眼袁崇煥,他以為自己將袁崇煥從遼西調到山西,這位歷史上面目難以辨識的人物,總應該消停一些了。沒想到才消停沒多久,對方又不甘寂寞的跑到自己面前來吹牛了。
這種動不動就要舉手滅之的大話,也許能讓這個時代的人忍不住想要聽一聽,對方有什麼真知灼見。但是對於一個經過後世廣告推銷術轟炸的人來說,一聽到有人給自己畫大餅,下意識的就想要起身結束談話了。
不過朱由檢終於記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什麼上門推銷員,因此他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對著袁崇煥興致缺缺的問道:「袁總督所謂的,舉手而滅之的外敵究竟是誰?又如何而舉手而滅之呢?」
看著皇帝似乎沒有多大好奇心,讓袁崇煥不敢再賣什麼關子,於是老老實實的匯報道:「陛下,自我大明開國以來,我朝最大的外敵,不就是草原上的韃子麼。
最近幾十年,在我大明邊疆鬧得最凶的,的確是女真韃子。但女真韃子再兇惡,也一直沒有越過長城邊關,而威脅到我大明神京。反倒是被我大明趕出中原的蒙古韃子,幾百年來數次復興,幾次攻打到了神京附近。
可見,女真韃子雖然兇惡,也只是疥癬之疾。蒙古韃子現下雖然衰落了,但一旦強盛起來就能威脅到我神京,這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
賴陛下之洪福,上天之庇佑,現下蒙古諸部四分五裂,蒙古右翼諸部內附於我大明,而左翼諸部失卻了遼東根基,正是人心惶惶之際。
林丹汗帶著左翼諸台吉,不過數千人馬前來同陛下會盟,這正是上天賜予大明的最好機會。只要將林丹汗和左翼諸位台吉一打盡,陛下再發兵擊之,則左翼諸部群龍無首之下,不是被我軍所消滅,也要四處竄逃,遭受重創了。
臣以為,經此一役,漠南蒙古從此就不足為患,我大明不僅可以收回河套之地,就是大興安嶺以西的草原地區,也將納入大明的管轄之內了。」
朱由檢看著袁崇煥比較無語,他有時候挺好奇,同樣是讀四五經,為什麼袁崇煥和朝中那些清流大臣們會相去如此之遠。在袁崇煥身上,朱由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