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平穩之後,不由有些狐疑的問道:「送回家去做什麼?跌打醫館不是就在城下町里嗎?」
高野平太注意到邊上的真田大助已經把手伸入了懷裡,似乎立刻就要發難。高野平太額頭上的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一旦在這裡發生了爭鬥,夾在中間的他顯然很難脫身。
高野平太情急之下,馬上說道:「鈴木大人在暈過去之前吩咐過,在代官大人沒有派人來接手人犯之前,不要讓他離開隊伍。我已經讓人去找醫生了,等交接了人犯之後,就能讓他回去安心養傷了。」
野間純一郎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就理解的對高野平太微微點頭說道:「鈴木殿抓捕犯人受了傷,這的確是要讓代官大人的人看一看。不過為什麼要讓代官大人身邊的人來接收這些犯人,難道傳聞是真的?那位大人把官倉的糧食也借給這些米商了?」
對壓低聲音湊過來打聽消息的野間純一郎,高野平太有些啼笑皆非,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這麼愛打聽小道消息,果然是包打聽的野間啊。
在感受到背部傳來的刺痛感後,高野平太不得不含含糊糊的默認了野間純一郎,想要就此打發掉野間純一郎。
然而野間純一郎卻似乎來了興致,向高野平太問起來了,哪些米商被緝捕,這次查封了多少糧食之類的問題。
高野平太打起精神應付著野間純一郎,臉上倒是沒有顯出什麼不耐來。但是隊伍中的豐田遺黨們,可沒有真田大助和毛利勝家的養氣功夫。
就在不少人沉不住氣,把手按在了武器的把手上,準備把奇襲變成強攻時,突然隊伍身後的大道上混亂一片,逛著商鋪的行人們紛紛四散逃離了大道。
不一會,就有一名足輕匆匆的跑了過來,擠過了隊伍向著高野平太等人匯報道:「大人,城外的町人作亂了,想要衝進城來,後隊的白木大人、野中大人正在抵擋著,並要求趕緊前去支援,把他們趕出城去。」
不待看向自己的野間純一郎說話,高野平太已經迅速的對他說道:「野間殿,我們的任務是押解這些人犯回去。請你馬上讓部下讓開道路,要是被他們趁亂跑了幾個,我可擔待不起代官大人的怒火。」
野間純一郎頓時打消了向這些大番12組的武士求援的念頭,守城可不是這些武士的責任。代官的命令,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組頭可以干涉的。
於是他命令自己的部下讓開通道,先讓高野平太的隊伍進入了三之丸。接著一邊命人去通知城內的代官、大番頭;一邊點齊了本組的人員向著外城門衝去了。
守衛三之丸大門的和守衛南城門的編制是一樣的,都是兩組武士,每隔一個月雙方就要交換各自守衛的城門,因此四組人的關係還不錯。聽到南城門被攻擊後,野間純一郎立刻帶兵去解圍了。
作為一個從關東遷移到大阪來的武士,野間純一郎倒是習慣了在大阪的生活。作為一名上士中最低級別的武士,他自然是不配住在三之丸內的。
住在城下町的他,自然比代官和那些高級武士們更了解市井中平民的生活。這些市井中的庶民,除了那些豪商之外,大多收入並不高。
一名大匠的日工資也就400來文,普通小工可能只有150、160文一日的樣子。大阪的小酒館內一杯清酒要16文,去湯池泡個澡8文錢…這就是大阪市民的日常生活,雖然攢不下什麼錢,但小日子還是過得挺舒服的。
不過當糧食的價格從2文一合漲到4、5文一合之後,市面上的貨物價格就開始了暴漲,大阪的市場除了米市之外都蕭條了起來。
米價不斷上漲,而工作反而越來越少,這讓一些底層的市民陷入了衣食無著的悲慘境地。貧困市民到新町出賣女兒的人陡然就增多了起來,而各町內搶劫偷盜等罪行也層出不窮。
雖然野間純一郎是這波糧價上漲的收益者,但他心裡也是滿同情那些貧困的町民的。不過這種同情不代表他會認同町民以武力衝擊大阪城,畢竟他的家人就在下面的內平野町內居住著呢。
進入三之丸後便是一片空曠的廣場,廣場的邊緣是一座神社和一座寺廟,再往北就是寬闊的護城河。這裡的布局就是為了守備而考慮的,神社和寺廟到了戰時就成了臨時軍營和安置傷員的醫院,都不需要另外搭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