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歐洲的書籍,更不提他勸說教皇贊同中國特殊的傳教方式,在這一切的表象之後,他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把中國這片土地納入上帝的懷抱。
簡單的來說,金尼閣也就是尼古拉·特里枸特,是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天主教虔信者。當朱由檢也就是中國的皇帝陛下,通過徐光啟向他們這些在華耶穌會的傳教士發出邀請之後,金尼閣第一反應就是召集了各地的傳教士們上京。
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活了這麼多年,金尼閣可謂已經是半個中國人了。在傳教的過程中,雖然合儒超儒的傳教方式的確有所進展,但是和耶穌會在中國的投入相比,是遠遠不夠的。
而同一時間,耶穌會在日本的事業卻在蓬勃興起。到1605年止,日本的天主教徒達到了75萬之眾,擁有天主教堂200多所,而長崎更是被傳教士們稱為東方的羅馬。
日本天主教事業的興盛,自然就引起了中國耶穌會內一些反對合儒傳教方式傳教士的羨慕,比如龍華民等人。他們主張拋棄現在的傳教方式,按照日本傳教的方式在中國傳教。
這些反合儒派曾經一度在中國耶穌會內部占據了上風,但是他們改變傳教方式,卻引起了中國士大夫們的不滿,最終激起了南京教案,利瑪竇等人在中國建立的傳教基礎被毀壞殆盡,而耶穌會也一度被驅逐出了大明。
當耶穌會在中國遭遇挫折時,統一了全日本的德川幕府也終於開始了對日本天主教信徒的清理。這時的耶穌會亞洲分部的傳教士們才發覺,看似更容易接受天主教信仰的日本,其對天主教信徒的迫害遠遠超過了中國。
中國皇帝禁止傳播天主教,也不過就是把西洋傳教士趕出大明。但是中國皇帝並沒有強迫已經信奉天主教的本國民眾改信,但是日本則不然,德川幕府在日本禁止天主教的同時,還強迫那些日本的天主教徒放棄自己的信仰。
如此以來,利瑪竇所主張的合儒超儒的傳教理念,再度在中國耶穌會占據了上風。而金尼閣正是這一派的領袖人物。
金尼閣在大明生活十多年得出了一個結論,天主教想要在大明傳播開來,光靠在士大夫中宣傳是不夠的。想要在這樣一個有著獨立思想和道德體系的社會中傳播天主教,必須要得到這個國家最為尊貴者的支持。
大明民眾對於大明皇帝的崇拜,就如同歐洲民眾對於教皇的崇拜。如果大明皇帝願意支持天主教,那麼耶穌會就有了抵抗大明本土宗教和儒教的大義名分。而假設有一位大明皇帝願意受洗加入天主教,那麼中國耶穌會就會成為東方的教廷。
而以大明在亞洲各國的宗主身份,中國耶穌會更能通過大明的權威深入到亞洲各地去。因此,金尼閣極為重視這次被朱由檢召見的機會,他希望這一次的見面能給這位少年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讓這位少年皇帝親近天主教。
和金尼閣以流利的漢語向朱由檢介紹歐洲的風俗,和海上旅行的風景不同。另一位傳教士鄧玉函就顯得比較沉悶,他的漢語口音接近於粵語,這讓朱由檢往往難以聽懂,有時候還需要金尼閣進行翻譯。
這讓朱由檢剛開始時,並不怎麼重視這位來自德國康斯坦茨的傳教士。直到當他們開始討論曆書時,說到推算日月食的方法時,從這位口音濃重的德國傳教士口中蹦出了,伽利略、j克卜勒等人的名字時。
朱由檢才詫異的看著這位大鬍子傳教士,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伽利略先生還沒死嗎?」
鄧玉函冷不丁的聽到了崇禎這句問話,他都沒去想這位中國皇帝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朋友的名字的,而是睜大了眼睛有些生氣的反駁道:「當然沒有,我最近才收到他的來信。在信中他還向我炫耀,自己發現了一種推算日月食的新計算方式,我的朋友怎麼可能會死亡了呢?」
鄧玉函反駁的聲音有些大,站在階下的王承恩頓時轉身對著他喊道:「大膽,你敢…」
王承恩的話沒說完,就看到了朱由檢對他擺手的手勢,頓時把後半截話堵在了嘴裡。邊上原本摩拳擦掌,準備聽候王公公的號令,抓拿在君前失儀的西洋番人的侍衛們,也頓時放下了袖子,退回了原位。
鄧玉函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之後,就知道要糟。這個時代東、西方的貴族都差不多,一樣的自大和無恥。他要是觸怒了大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