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計成之手的這座鄭家園林,現在不僅成了一座軍營,還變成了一座監獄,這種變化大約已經超出了鄭元勛當初的設想。
在鄭家大宅的門外下馬之後,許顯純將手上的馬鞭丟給了迎上來的士兵,便對著身邊的親衛吩咐道:「我回去洗漱一下,你去將鄭元勛和那個姓吳的舉人帶過來,我要同他們私下談談。」
許顯純回到自己的臥室稍稍洗了洗,換了一身衣服後,便出門走到了另一邊的房內,讓手下先將鄭元勛帶到自己面前來。
幾個月前還一副風度翩翩名士派頭的鄭元勛,現在卻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許顯純打量了一眼鄭元勛的樣子,便揮手讓親衛退了出去,然後對著鄭元勛客氣的說道:「鄭祭酒請坐,想來這裡你一定不陌生,畢竟是你的房。不過今日我反客為主一次,倒是要請你做一回客人了。」
鄭元勛此時頭髮枯槁,眼神也有些黯淡無光,再無此前在各家鹽商面前侃侃而談的氣勢。聽到許顯純的話語後,他趕緊賠著笑說道:「大人何出此言,小人現在是待罪之身,這處宅邸不日就要歸於朝廷的名下,小人如何還敢自居主人。現在,大人才是這裡的地主才是。」
許顯純看著他不由笑著說道:「你要是早這麼識時務,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看著許顯純心情這麼好,鄭元勛不由燃起了一點希望說道:「大人,小人有一點小小的請求,不知能不能說?」
許顯純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本官心情還不錯,你不妨說來聽聽。」
得到了允許之後,鄭元勛便大著膽子說道:「大人,聽說朝廷不日就要派人下來,想來這鹽引案也要結案了。
小人聽說,我們這些涉案之人大多將會流放至海外。小人倒不是想要為自己求情,但是家母年老體衰,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二,讓家母留在揚州生活。
至於小人自己,不管發配到何處,都不會有怨言的。小人在蘇州還有一筆放出去的款子,願意孝敬給大人,以為通融此事的費用。」
許顯純看著他許久,才頗為玩味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孝子,你提的請求,本官倒也不是不能辦,不過本官這裡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鄭元勛立刻鄭重的起身行禮發誓道:「只要大人能解了家母的流放之苦,就算是再艱難困苦之事,小人都願意為大人去做。」
許顯純上前將鄭元勛扶起之後說道:「倒也不是什麼艱難之事,我錦衣衛為陛下之耳目,有刺探各地消息之責任。
不過唯獨對於海外之事,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安插人員。現在正好借著鹽引案流放你們的機會,錦衣衛打算吸收幾人作為探子作為耳目。
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僅僅是你母親,你家中的女眷也能留下來。當然這所宅邸是無法還給你了,不過你家中在揚州的產業會留一座給你母親和女眷居住。你覺得意下如何?」
鄭元勛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在他看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至於那些被收繳的家產,對他來說倒是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能夠保住家人,在他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於那些曾經信誓旦旦要替他撐腰的人,從這幾天發生的事來看,他已經不再指望他們能夠對自己援手了。
談話完畢之後,許顯純便讓人將鄭元勛帶下去,並將吳昌時帶進了房。對於這位吳舉人,許顯純就沒有這麼客氣了,他拿出了兩份文件放在了吳昌時的面前,被關押多日的他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不堪,但還是保持著幾分冷靜,比鄭元勛看起來要有精神的多。
吳昌時並沒有看向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而是注視著許顯純說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學生已經幾次聲明,我是來這裡訪友的,和鹽引案無關。我要求見學政大人…」
許顯純打斷了說道:「本官覺得你還是不見為好,免得我還要去找學政革了你的舉人頭銜。你自己看看這兩份文件,自己做一個決定吧。」
雖然被許顯純不客氣的打斷了,但是吳昌時卻也沒有繼續為自己叫屈,看了許顯純片刻後,他終於還是拿起了面前的文件翻看了起來。
半響之後,吳昌時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抬頭看著許顯純說道:「你要我加入錦衣衛,替你們偵探復社的情報?你可知
第48章 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