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的說道:「回稟大人,那院子內住的是前往江南的武官,今日5更時分驛站大門一打開,他們就已經離去了。」
「武官?什麼地方的武官?」
「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要不我替大人把驛丞大人找來,您問問他可好?」
「那到不用,算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王徵揮手讓老驛離開了,不過他可不認為院子內的那位是什麼武官,張彝憲怎麼可能會害怕一名小小的武官,除非是英國公府上的幾位公子才有可能,不過英國公一向謹小慎微,是不可能縱容自己的親眷無故去得罪一位閹宦的。再者說了,昨日張彝憲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太恭敬了些。」
作為揚州府的推官,常年和案子打交道的王徵,下意識的就進入了案件推理的思考。他對徐光啟昨晚的話本身就起了幾分懷疑,現在他更加確定院子內的不是什麼普通人了。
王徵正思考的時候,李之藻也打著哈欠從房間走出來了,他到底還是沒有忘記昨晚的疑惑,他抬頭看到王徵後,一邊舒展著筋骨,一邊開口詢問道:「昨晚那院子內的究竟是什麼人,良甫兄可有問到?」
王徵甩了甩頭,把剛剛的思緒全部拋到了腦後。他對著李之藻什麼都沒說,只是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李之藻的心思很快就被轉移到了天文計算的公式上去了。
當徐光啟、金尼閣等人也出門之後,大家匆匆在驛站吃了早飯,就重新套上馬車出發了。路途上,王徵注意到,今日的張彝憲和幾名錦衣衛顯得格外的低調和安靜。張彝憲今天沒有坐進馬車,而是騎在了一頭高大健壯的騾子上,連頭上的帽子都壓的特別低,都快要蓋住他的眼睛了。
看到張彝憲一副倒了霉的樣子,王徵對自己早上的猜測,有了8成的把握。一個熱愛幾何原本的天子嗎?這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吧,他在馬車中默默的如此想著。
徐光啟等一行人入京只過了一晚,第二日就是朝會之日,徐光啟、王徵、李之藻等人就被崇禎宣召陛見了。
朝中大臣們都知道,召集徐光啟還有西洋傳教士的目的,是為了修訂曆法。但是徐光啟在陛見中,開口沒有談如何修訂曆法,反而石破天驚的提出了改國子監為大學,實施三年義務教育法的上疏。
這讓毫無準備的內閣和六部官員們措手不及,到了這個時代,人人都認為大明需要一場改革,但是卻又人人反對大明有所變革。
認為大明需要改革的原因,這是因為大明已經出現了王朝末年的氣象,大家都認為不改革大明就沒有出路。但是反對大明有任何變革理由,一是大明現在就是一個紙糊的爛房子,只要稍稍有些外力也許就四分五裂了,因此文官們寧願用紙勉強糊上幾層,湊活著過下去,也不願意搞什麼改革,最終把整個房子給弄塌了。
二是只要進行改革,就會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到了今天,大明的改革所要觸動的,必然是官員、縉紳、勛貴等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沒有那個既得利益者會願意輕易的放棄自己的利益。
內閣和六部尚書對於徐光啟突如其來的上疏有些無所適從,他們不是不想反對,而是在不知道崇禎的心意之前,沒人願意表現出自己的政治傾向。
這幾位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還是天啟朝的老臣,除了崔呈秀丁憂之外,其他人還沒有什麼變化。能在魏忠賢擅權的時候成為內閣和六部尚書的,或多或少都和閹黨有些關聯。
然而崇禎上台之後,雖然放逐了魏忠賢,把崔呈秀趕回了家,但是在政治上一直沒有對閹黨和東林之間的黨爭做出政治表態。可是崇禎雖然沒有清算閹黨,但是卻也召回了被魏忠賢貶斥出京的幾位東林黨大臣。
朝中開始出現了一種微妙的政治平衡,不管是東林黨還是黃立極等和閹黨有關聯的大臣們,都不願意在崇禎表明態度之前打破這種平衡。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種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東林黨和閹黨殘餘都在集聚著力量,等待著徹底把對方掀翻。然而在這之前,他們都需要先獲得崇禎的支持。
因為明朝的權力架構,就是皇權獨斷一切。當文官分裂成兩個對立的團體的時候,皇權就變的至高無上了。但是當文官中只出現一種聲音的時候,皇權就成為了精美的擺設。因為掌握了執行權力的文官,可以對皇帝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