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在外面玩……展嶼蹙了蹙眉,努力驅散小時候目睹過的那些噁心不堪的畫面,起身去書房找展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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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爺子的書房在大宅的後方,寬敞明亮的窗戶正對著一片樹林。和暖的夕陽灑在一片金黃的枝葉上,不時有清風吹過,落葉紛紛。
「所以肯定是她?」
展老爺子架著老花鏡仔細端詳著展嶼遞過來的那份鑑定報告,展嶼的目光落在老爺子執著紙張的手上,發現那雙在商場上翻雲覆雨的枯皺手掌在輕微的顫抖。
也怪不得爺爺激動,這也算是他的一樁夙願了吧。
「穩妥起見,我還安排了另外兩家機構鑑定,結果應該過段時間就會出來。」
展老爺子抬起眼,打量了一番這個出色的孫子,又嘆了一口氣。
「防著你二叔?這件事可不容他置喙!當年要不是這兩個不肖子交友不慎,又怎麼會……」老爺子語氣唏噓,卻悔之晚矣,「怪只怪我早年一心撲在生意上,沒教好兒子,一個自私一個荒唐,都是不成器的東西!」
展嶼垂下了眼帘,這話他作為小輩就不方便接了。
展老爺子將鑑定報告仔細的疊起,小心地收進抽屜中。做完這些,他抬眼吩咐展嶼——
「找個機會,把那孩子帶回來吧。她該得回屬於她的東西。」
展嶼點了點頭。
這個機會……他的確得好好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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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心交完班,剛走出醫院大樓,斜刺里衝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定睛一看,是何曼竹。
喬心心生警惕,後退兩步——她又想做什麼?
何曼竹狀態看起來不太好,面色蒼白,她追上前一把抓住喬心的手,神色焦急,「喬心,那個醫鬧的人真的不是我挑唆的!你幫我跟展先生解釋一下吧,真的不是我!論文的事情我已經寫信向雜誌社自首撤稿了,我也會公開聲明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見喬心沒有反應,急得賭咒發誓,「我發誓!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是醫學專家的女兒,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挑唆人去傷害醫生的!你相信我!你讓展先生的人別逼我了好嗎……」
「展嶼怎麼逼你了啊?」喬心不解。她固然記得展嶼曾經說過要何曼竹「付出代價」,可她以為那就是撂個狠話而已?
「我母親那邊……有一些債務。」何曼竹有些吞吞吐吐,說得含混不清,「最近突然催的很緊……」
但是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吧……
「你不懂!」何曼竹神色激動了起來,「那些催債的人話里話外分明是人身威脅!還有我的學位,莫名其妙的要接受審查,醫院遲遲不讓我入職,這根本是刻意刁難!」
喬心垂下眼帘想了想,抬眸認真的問她,「我不知道這跟展嶼有沒有關係,你有證據證明這是他做的嗎?還有,我想問你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狀況,你還會主動自首論文剽竊的事情嗎?還會向我道歉嗎?」
何曼竹噎住了。就像當年她借著親屬的便利,把喬心的研究資料全部銷毀了,讓她拿不出證據一樣,她同樣也不可能有證據把這些事情聯繫到展嶼身上——畢竟堂堂展家的少爺,偏偏要跟她過不去,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至於自首和道歉……她其實是收到風聲,有人匿名提交了當年的研究證據,加上顧逸清也站到了喬心那邊。她已無可挽回,只能抓住最後的時機自動自首,起碼還可以有個悔過的機會。
喬心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並不相信何教授的女兒會唆使兇徒攻擊醫生,但她也不是聖人;那段精神幾近崩潰、完全無法繼續學業,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要就此廢掉了的可怕日子永遠停留在她的記憶里,不會消失也不會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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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宋語書居然在,正坐在小餐桌邊,在面前的電腦上忙活。
「喲,這不是我們夜不歸宿的……咦怎麼了?」
宋語書聽見開門聲,抬頭打招呼,話還沒說完,喬心就一把從身側抱住了她,額頭抵在她肩上。
「語書,謝謝你。」
「……我可沒給你做飯。」宋語書聳了聳肩膀,這丫頭想得美,她還沒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