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向影帝
晚上要拍攝的劇本並沒有太多周且聽的戲份,他過去也不過是跟別人同個屏,有那麼兩句台詞。
畢竟霍達並不是主角,他的戲份也相對比較集中,所以前期每一集拍攝的內容對周且聽而言都格外輕鬆。
距離昨晚的醉酒事件過去還不到十個小時,劇組的員工們都還清晰記得,見當事人清清爽爽趕到片場後自然全部想了起來。
周且聽本人沒有任何架子,也不是高傲的人,距離正式開拍還有段時間,一些小年輕們走過路過就會打趣兩句,就連上妝時昨晚沒在場而是聽了轉播的塞納都十分好奇地提了一句。
&皮膚確實不錯啊,宿醉都看不出什麼需要遮瑕的地方,黑眼圈也沒有。」塞納一邊抹著髮膠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聽說昨晚你們喝了不少酒啊,道具組有好幾個小伙子都喝趴下了,差點翹班。」
周且聽不置可否,「嗯」了一聲。
塞納還想再說什麼,另一個化妝師突然湊過來跟她耳語了幾句,周且聽看她臉色有些微的變化,又聽不清那幾句話到底說了什麼,頓時好奇起來,那一雙一直半合的眼睛頓時瞪得圓圓的。
那個化妝師說完就轉身走開,留下塞納有些心不在焉地打理周且聽的短髮。
周且聽看了又看,可塞納眼睛一直盯著那幾撮頭髮,完全不理會他,最終周先生還是沒忍住,儘量平淡地開口道:「怎麼了?」
塞納倒是很驚奇周且聽會關心別人的閒事,「啊?你說剛才敏敏麼?」她邊說邊向後一指,得到周且聽點頭確認後訕笑了兩聲,語氣中莫明帶著點尷尬,「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可能要加快點速度為你上妝了,手頭臨時多了件活兒。」
周且聽目不轉睛看著鏡子裡的塞納,一言不發,然而琥珀色的眼睛裡寫滿了「我想知道告訴我好不好!」
化妝師看到這雙奇怪的狗狗眼後有一瞬間的僵硬。
「……呃,確實沒什麼,就是要給朱殊多上一點妝而已。哎,不是每一個演員都像你一樣皮膚的底子和恢復力都這麼好,女人嘛,爆個痘有個黑眼圈都是常有的事。」塞納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末了仿佛加重自己說話的可信度一樣補充道,「就是那個……內分泌失調。」
這話已經說得越來越曖昧私巃密了,周且聽聞言也是眨眨眼睛抖擻了一小下,不再利用眼神追問。
不過他腦補了一下那個花瓶滿臉痘痘皮膚暗黃色素沉著的模樣,頓時覺得還不如打碎了的好,簡直就是燒制過程中的殘次品,手工藝品中的車禍事故。
化妝完畢,周且聽乖乖走出化妝間隨意挑了把放置在拍攝場地外圍的椅子坐下。
不多時,片場入口處傳來小小的騷巃動,裴冀來了。
劇組頓時又暗搓搓地熱鬧起來。
裴冀不像周且聽習慣喝酒與宿醉,他那副有些憔悴蠟黃的樣子倒非常符合今天凌晨留給大家的醉鬼形象。
然而看著周遭竊竊私語的人群,裴冀只覺得頭大。
他昨天真的沒想到會喝大發,可是他看周且聽一杯一杯眼都不帶眨地喝酒,再加上那句「你喝不過我」以及當時昏暗迷濛的燈光氛圍,簡直徹底激起了他的好鬥因子。黃的不夠換白的,五顏六色喝了個遍。要知道酒混著喝最容易醉,他本身又不是周且聽那樣千杯不醉的體質,等反應過來不妙的時候已經晚了。最後直接斷片,再清醒的時候已經在自家床巃上躺著了,旁邊坐著苦瓜臉的助理,身上的衣服還沒換,酒味那叫一個沖。
他本人狀況也好不到哪去,頭痛欲裂,一想起來過不了幾個小時還要拍戲更是想要繼續醉死過去。
然而讓他真正想曠工的,是助理乾癟癟苦哈哈告訴自己的嘔吐事件。
他確認了無數遍,簡直要變成複讀機,最後把助理逼到發飆的邊緣才漸漸接受他吐了周且聽一身的事實。
自己為什麼要醒過來!?裴冀疲憊地撐著額角,只覺得胸口突突的,血管都抽巃搐著。好不容易跟人家刷起來的那麼一丟丟好感,現在一鍵,哦不,一吐清零了。
裴冀堪堪掛上一個微笑跟眾人打招呼,一點點蹭到化妝間門口,卻在途中遇上了周且聽翹著二郎腿撐著下巴半垂眼瞼望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