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和扒衣服這個梗,就成了整個工場裡的一個傳統段子了:
你的衣服……
不,是你的衣服……
……下雨天,老王,和扒衣服更適合……
也許吧,是物極必反的原因,這件事,再被無數次的調侃後,怎麼都不說出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的老王,自己到也看開了。
看開的他,也敢於在別人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揚起鼻孔,以一種四十五度角的傲慢,鄙視那些只敢張嘴嗶嗶的渣渣們了。
於是,這件事反倒就成了他日常津津樂道,人群顯擺的制勝法寶——畢竟,也沒誰為了和他別苗頭,敢於也來上這一出。
果然麼,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所以,幹完活後,男男女女之間的開開玩笑,耍耍小流氓什麼的,在整個工場裡面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但是沒人會用這種類似詛咒的話來開玩笑。
那真的會挨揍的。
尤其是,林建國還是個——按照小一輩的那些小混蛋們的說法,他就是一個有著百分百濃度的,24k純金的純種女兒奴。
拿他的女兒開玩笑……當時就有著不少人想著看胖副主任的笑話了。
嗯,也有不少人站到了兩人中間,拉開了架勢,準備拉架。
可誰知……。
那個臉上總是一臉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胖胖的副主任,堅決的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人,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當時,林建國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然後……
懵懵懂懂的他僅僅依稀的記得的:他,揪著衣領將那個絕對超過一百五十斤的副主任,硬生生的給舉了起來……
接下來,再回神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在家裡的客廳里的地板上了。
手裡,緊緊地抱著的,就是那個據說裝著女兒骨灰的紅松木的盒子。
身邊,是嗓子已經哭啞了,兩眼紅腫著一下一下用手錘打著他的媳婦。
屋裡,好像還有別的人。
是誰,他都不記得了,
他只是努力的端詳著手裡抱著的這個盒子……
這個盒子……有點熟悉!
啊,想起來了,那是他為女兒做的……
用的是在海邊沙灘上撿回來的一塊半埋在土裡的紅松木。
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做成什麼雕刻擺件什麼的。
最後,做著做著,就做成了一個木盒子。
當時,還和女兒開著玩笑說是為了給她當嫁妝用的梳妝盒。
女兒當時說什麼來著?!
「這個太小了。」
「小?不小了啊,」還記得,當時的他感覺很憂傷的看著那個放在地板上的木箱子,看著木箱子旁邊蹲著的那個走路還不太穩的小不點:「妞兒啊,那個化妝品對人都沒什麼好處的,用多了,會傷人的。」
「哼,就是太小了。」那個小小的人兒揮舞著肉嘟嘟的胳膊,畫了一個能夠畫出的最大的圓:「到時候,把粑粑也裝進去,帶走。」
小小的人兒,揮舞著肉嘟嘟的胳膊,氣勢,很足。
「不是……」
妞兒啊,你是不是對梳妝盒有什麼誤解啊,這個,粑粑,可不是化妝品啊。
當時的他……想起那個畫面,他忍不住再次的心醉。
可……沒想到……
「妞兒啊……」
坐在車裡的林建國再次淚流滿面,心碎的感覺,痛,已經麻木。他只能攥著拳頭,嗚咽著一下下的用腦袋撞著前座的靠背。
「老林,老林……別這樣……」
「老林,老林……」
「好了好了,總算是哭出來了……」
「哎呦媽耶,這總算緩過來了,這好幾天老是不吭不響的,真是太滲人了……」
「哎呀,也真是,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哎……」
「哎,誰說不是呢,這老林……也真是太可憐了……」
「是啊,從那天見著那個盒子,老林就不對勁了,這一下都好幾天了……」
看到連著幾天仿佛一個木頭人一樣不吃不動的老林終於有了更多
第一章 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