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了多少船隻?」
軍需官應道「僅得商船二十七艘,大小漁船百餘條。河上船隻聽聞大軍到來,都早早避開,這些船還是兒郎們從百里方圓內搜尋得來。」
於栗磾眉頭皺起,這點船一次性至多僅能運送三千人過河,若是要運送戰馬,至多千數。看對岸戒備森嚴,若僅有千人過河,那等同於送死。
「皮筏子準備了多少?將壽光侯前幾日送來的皮筏都用上,能一次性渡多少人過河?」於栗磾追問道,他打算讓商船裝載戰馬,而將士分乘漁船和皮筏過江。
「皮筏子有五百,但會操縱皮筏的人手卻僅有百數。」
於栗磾看著黃河滾滾奔涌,可惜魏人不善舟船,晉人能以少量兵力憑河而守。以往渡河多是等到冬季,散葦於河上,冰草相結,形成浮梁,才能順利渡河。
眼下晉人宋雍內戰,司兗之地空虛,若是等到冬季,等晉人騰出手再要渡河,兒郎們的傷亡便要大大增加。
策馬朝營地而去,於栗磾想到壽光侯派人暗中告訴自己,已派細作潛伏在濮陽城榷市(今濮陽址往北移)中,讓他派人到委粟津附近等候消息,等到對岸送來消息,便可從委粟津渡江占領濮陽城。
委粟津在濮陽城邊,與白馬津水路不過四十餘里,順流而下兩刻來鍾便能到達。濮陽城是濮陽郡的治所,城中有兩千兵馬駐守,隨時可以支援渡口,所以起初魏軍把突破口選在白馬津。
濮陽,濮陽郡治所,晉朝與魏朝結盟,在此設有榷市。
榷市設在濮陽城東南,占地數十畝,細分為牛馬市、茶市等多塊集市,魏人從北岸運送牛羊、皮毛等物,購買茶葉、絲綢等物迴轉。榷市開辦一年多來,貿易日見興盛,光牛羊市中每日成交的牛以百計,羊更是接近千數。
榷市用來交易的鋪面窄小,有錢的商賈為了方便,便在榷市附近興建屋舍,酒家妓窯也應運而生,一年時間榷市便成了處熱鬧場所,不光是商賈,便連濮陽城以及附近的百姓也常來榷市遊逛。
魏人運送牛羊南來,往往數量多達萬頭,打理的人手自然也多,六七十人常見,最大的商販手下養著二百餘人。
牛馬市最大的魏國商人名叫李頵,趙郡人氏,趙郡李氏亦是望族,先人在後燕為官,後魏滅燕,李氏一族在魏國居官者很多。
藉助家族的勢力,李頵在榷市經營牛羊生意,原本馬匹是魏國禁止交易的物品,李頵用護衛所乘馬匹的方式不時偷運些來。琇書蛧
送給濮陽郡司馬陳安兩匹好馬後,李頵越發手眼通天,加上他出手大方、好交朋友,從府衙官吏、榷市市令到同集市的商賈都跟這位李大郎熟悉交好。
李頵在濮陽城中購置了處五進大宅院,宅院經常是高朋滿座。將近亥時,李頵送客出來,紅燈籠下眾人個個紅光滿面,酒氣衝天。
回到書房,李頵淨面,喝了醒酒湯,一旁的侍從稟道「姚護衛說有事見大郎。」
李頵點頭道「去叫他來。」
功夫不大,一名壯漢入內向李頵行禮,等那名侍從出屋站在門前守候,李頵起身拱手道「姚將軍,有何吩咐?」
李頵名為商賈,其實是魏國派往晉國的細作,利用榷市之便探聽消息,那名姚護衛是魏國的揚威將軍,李頵麾下的護衛多是魏國的精兵。
姚登悶聲道「
李參事,壽光侯命於將軍在黎陽津設營,不日便要渡河南下。壽光侯命我等找尋機會,奪取濮陽城,攻占委粟津,引於將軍過河。」
李頵沉吟道「濮陽城中有兩千雍兵,陳安亦是驍將,治軍甚嚴。今夜愚原本想請他赴宴,都被推辭,要想奪取濮陽城光靠那兩百餘名兒郎很難。」
姚登想了想,建議道「牛羊市中有不少咱們的族人,若能說動他們聯手,合在一起有四五百人,精心籌劃一番應該大有機會。」
李頵點頭道「人生在世無非追名逐利,若能奪下濮陽城,萬歲定會論功行賞,比起往來行商要好太多,愚估計說動他們不難。」
姚登眼中厲色一閃,道「這幾日慢慢讓兒郎們住進城來,找尋機會殺死陳安,控制住鄧太守,曉以利害讓他下令歸降。」
「陳安為人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