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那神經病開畫展賣你的畫,但又不想讓人把你的畫買走。」她的話音一轉,說:「成了,我走了。」
溫徵羽納悶地看著溫黎,問:「這就走?」
溫黎說:「我路過,順便過來看你一眼,見你一如既往的呆,沒受到什麼打擊,我就放心了。成了,畫你的畫吧。走了。」
溫徵羽送溫黎到門口。她知道溫黎是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
葉泠和她爸是屬於生意場上的爭鬥,勝負已定,只能這麼著了。葉泠拿她的畫開畫展,唱的這齣戲,引起了她堂姐的戒心。她估計溫黎是擔心葉泠會對她不利吧?
溫徵羽自認沒有得罪葉泠的地方,即使有得罪人的地方,也是葉泠得罪她家,但又沒得罪到非得把她家趕盡殺絕才能絕後患的地步,不像是要針對她或她家起什麼壞心。她這麼一想,便放下心,繼續作畫。
《凰戰蒼天圖》作為一個系列的開篇畫作,場面恢弘,不僅出現的鳥多,還有山嶺草木。這些花草樹木還是在火焰燃燒中的花草樹木,不僅得畫出它們的莖葉,還得畫出它們被火燃燒時的形態、形狀。一株草、一朵花,都得一層層細描著色。每株草、每朵花、每棵樹還都不一樣,它們生長的地方、形態,燃燒時的模樣,燃燒的程度都不一樣。
她畫得細,自然就畫得慢。
待畫成時,已是盛夏時節。
出忽她意料的是葉泠居然沒有催她的畫。
她心說:「難道葉泠把這畫給忘了?」她想起葉泠的模樣和為人處事,並不覺得葉泠是馬大哈的忘事性格。她打電話給葉泠,電話無人接聽。
待過了兩分鐘,葉泠的電話打回來,聲音里透著些許疲憊:「是徵羽嗎?」
溫徵羽說:「《凰戰蒼天圖》畫好了,不知葉小姐什麼時候方便過來取畫?」
葉泠說:「我現在有事抽不開身,大概要過半個月才能過去取畫,麻煩徵羽先代我保管一陣子。」
溫徵羽每次聽葉泠叫她「徵羽」都覺得有點刺兒,可又實在不好反駁。她畫了兩個多月才把這幅畫畫完,對於葉泠要晚半個月來取畫自然不好有意見,於是應了聲:「好。那不打擾葉小姐了,再見。」掛了電話。
葉泠不來取畫,對溫徵羽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她接著《凰戰蒼天圖》,畫第二幅《凰墜九霄圖》。
凰敗,自九霄墜落,墜入崑崙深處暗無天日的無極之淵。
與凰鳥一起墜落的,還有那萬千鳥群。
那是浩劫過後的天地。
天地似乎都為之寂滅。
山間的草木早在大火中燒成飛灰,滿山灰燼中只剩下一些未燃燼的焦樹還泛著青煙。
小精怪藏在岩石中,身上沾滿飛灰,黑得像塊碳。
那自九霄墜落的凰鳥還在滴血。它的血已經不再著火,那泛著金色光華的神鳥血自九霄中落下,恰好滴在小精怪的額頭上,出「啪噠」一聲響,滲進了小精怪的額頭中。那灼熱的血,很燙,也透著濃濃的悲,難以言述的悲愴感至今繚繞在溫徵羽的心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凰鳥要戰蒼天,不明白為什麼它會那麼絕決,縱然身死,亦義無反顧。
她不知道是因為凰鳥心頭的悲愴而戰蒼天,還是因為戰蒼天力竭落敗而悲愴。
她只是一隻遊蕩在山間的看戲的小精怪,不小心在額頭上沾了這麼一滴血,沾上了這縷悲愴。
她雖然不知道凰鳥為什麼要戰蒼天,但她明白,亦理解。
有些事不論輸贏成敗都要去做,有些事,明知代價慘烈也要為之。
溫徵羽鋪開畫紙,用鎮紙壓好。她的腦海中浮現起《凰墜九霄圖》的情形,視線落在畫紙上,將腦海中的景象印在紙上,用手裡的筆在畫紙上將凰鳥的身影勾勒出來。
她畫畫,從來不畫素描稿,都是提筆,在熟宣紙上直接作畫。她手裡畫的是腦海中想的,畫出來時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如果要改,只會改得不倫不類。她想,這大概是像整形,即使不那麼完美漂亮,但那是天生的,縱然是丑,那也是有自己獨特的個性。整形出來的,縱使漂亮,皮下的骨早已面目全非,呈現出來的皮相亦失了真實的靈動,有些整形整多了,針打多了,那張臉看起來就像假人。她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