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呼嘯而來,韓錟來不及躲閃,只能側身,卟哧一聲,這一箭徑直破開了他身上的重甲,霎那之間,鑽心的疼痛讓韓錟愈加的憤怒起來,一錘下去,砸斷了一支長矛,隨手撿起這半截長矛,暴喝聲中他將這半截長矛投擲了出去。
剛剛那個站在高處放冷箭的趙軍將領,正彎弓搭箭,準備再給韓錟一發,耳中傳來呼嘯之聲,抬頭,便只見一道黑影呼嘯而來,下一刻,他便飛了。
向後足足飛了好幾步,這才重重地跌下地來,半截斷矛前胸進,後胸出。
趙軍沒有將這一點扼制住,反而讓這一點攻上來的宋軍愈來愈多,終於演變成了一點破,全線破的局面。
伴隨著下方總攻的鼓點之聲響起,更多的宋軍爬上了城牆。
城門被撞開了,
翁城被攻陷了,
內門被打開了,
然後,宋軍的騎兵呼嘯著沖了進來。
南陽城陷。
王柱走上城牆的時候,正好看到隨軍醫師正在替韓錟包裹傷口,卸下了重甲的韓錟,身上血糊刺拉的,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怎麼樣?」王柱看向醫師。
「回總管,都是一些輕傷,沒什麼要緊的,稍加包裹,休息兩天便好了!」看著醫師熟練的用著烈酒替韓錟洗刷傷口,這傢伙居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好整以遐地在那裡撕扯著羊肉乾,王柱就佩服不已。
他自己嘗過那烈酒刷傷口的滋味兒,比挨一刀還讓人感到疼。
「真沒事兒?」
「韓將軍的甲冑好,抵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即便破了甲,也對身體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了!」醫師笑著說。
醫師的心情不錯,以前隨軍醫師是一個挨罵的胚,因為受了傷的士兵,能救治回來的不多,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有烈酒清創,有用藥浸泡之後再晾乾的紗布以及各種各樣的外傷內傷急救藥材,傷後死亡的士兵越來越少,被救回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這些人的身價,自然在軍中也越來越高了。
王柱提了提韓錟放在一邊的盔甲,手上一沉,一把險些沒有提起來。
扒拉開看了一看,不由連連搖頭。
這甲,大概是為韓錟量身訂做的,另人穿著這身甲,別說打仗了,連走路只怕都困難,就算是自己穿上,大概敢就能勉強揮刀吧。
這是一具人形野獸。
瞅著坐著也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韓錟,王柱搖頭。
他與韓錟練過手,那時候的韓錟還很年輕,但已經讓王柱覺得無法招架了,一力降百會,不管伱耍什麼花招,人家就是老老實實一招泰山壓頂,壓你三次,你基本就筋酸骨軟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韓錟在技巧方面也得到了長足的進步,這就很可怖了。
對付這樣的傢伙,除了一涌而上,基本上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
「王總管,大功告成,以後這南陽,可就成了我們北伐的又一個發起點了,有了南陽盆地這樣的豐腴之地作為根據地,首輔也總算是放下了一處心思!」羅信笑道。「也不枉了首輔殫精竭慮地謀劃了這一次的戰事。」
「請羅給事中代為稟報首輔,王柱必然不負首輔所託,異日首輔北伐,中部行轅必然為前鋒,替首輔掃清一路牛鬼蛇神!」
「我們要走了!」羅信點頭道:「另外,我們將從蔡州、穎州、陳州等地士卒之中挑選一指精悍敢戰之士組成一軍,調往徐州前線,剩下的這幾州軍士的編練,便由王總管多操些心了。」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王柱道:「只是投降的於鵠以及他的部隊,要如何處理?」
「於鵠、於鴻這些核心將領我會帶走,至於他的部隊,王總管自行斟酌吧,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散去。」羅信笑道:「有不服管教,不服安排的刺兒頭,正好往西南方向發配去充實那些地方的人口。」
「我準備將中部行轅搬到南陽來,讓范一飛留守襄陽!」王柱道:「羅給事中認為可否?」
「待我回去向首輔稟報之後再作決定吧,不過在我看來,首輔肯定是會同意的。」羅信笑道。
曲珍咆哮著砸了大堂里所有能砸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