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那柄傷痕累累的刀,站在城頭之上,想笑,卻又沒有笑出來。終於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喘著氣。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
「少將軍,我們還剩下三百八十多位兄弟!」一名渾身血污的軍官走了過來,「嗣武寨里的敵人基本肅清了,不過逃了不少,兄弟們也沒勁兒追了。」
「不用追,拿下寨子就成了。讓弟兄們趕緊休息,然後弄點吃的。最近的宋軍離這裡只有四十里,最慢也就一天的功夫便可以趕來,我們得準備防守。」李昊道。
「指揮使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軍官問道。
「按計劃,應當在今天午間抵達,不過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出岔子,所以該做的事情我們還得做。對了,找到萬福洋的屍體了嗎?」
「沒有!」軍官搖了搖頭:「看來是逃跑了。昨天最後,這傢伙帶了一伙人往南城方向突圍了,他們熟悉寨子裡的地形,從哪裡溜出去了也說不定。」
李昊有些遺憾:「這傢伙,還蠻能打的。」
昨晚的格殺,萬福洋給李昊留下了深刻的映象,如果不是自己有內應,如果讓萬福洋擺開了架式,哪怕寨子中只有這幾百禁軍,自己也決然是拿不下嗣武寨的。昨天晚上這傢伙,差不多是光著膀子跟自己的隊伍開打的,就算是這樣,自己的手下也被他砍了十好幾個,此人的確是一把好手啊,要是能捉住,能收服,可就能成為有力的臂助。
可惜了!
「少將軍,那些抓住的人怎麼辦?」
「先關起來,等事了之後,把他們捉回去,二叔一直在說夏州種田的人少呢,把他們弄回去種田!」李昊笑道。
昨晚,還有不少人投降了。這些人應當都是廂軍,這些人打仗李昊是看不來的,不過種田嘛,本事應當不差。
萬福洋的確逃跑了。
此刻,他正被後悔吞噬著。
范一飛沒有回來就明顯地是出了問題,自己為什麼這麼大意?
自己為什麼要喝得人事不醒?
如果自己守在城頭,這一切又怎麼可能發生?
對了,內應,敵人有內應。
牛二是奸細。
萬福洋怒火熊熊,可是現在,他的身邊,只餘下了十幾個同樣血糊刺拉的兄弟了。唯獨幾個腿腳利索的,他都已經派了出去向周邊的寨子求援。
雖然輸了,但他也摸清了敵人的底細,他們最多也只剩下兩三百人了,周邊的幾個寨子的援兵只要能及時趕到,他還是能奪回嗣武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