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開心,也算是盡孝了。」
夏錦汐安慰地抱了抱桃夭夭,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卻見周氏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錦汐……桃姑娘……」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啊?」夏錦汐以為周氏也在為太皇太后的辭世而傷心,她張了張口剛想安慰,卻在看到周氏手裡那個染血的荷包之時猛地愣住了。
那個荷包曾經在她枕下陪了她那麼些年,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它——
哪怕它已經被鮮血染紅,哪怕它已經被燒得不再完整。
「大嫂……你……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夏錦汐張張嘴想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她呆呆地看著周氏手裡的那個荷包,雖然近在咫尺,她卻不敢伸手去拿。
「不!這不是桃哥哥的,不是的……」
夏錦汐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卻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
夏錦汐的那一聲「桃哥哥」讓桃夭夭臉色大變,她猛地回頭望向珠兒,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夏錦汐的還要難聽「珠兒,說話!」
珠兒哭著搖搖頭,「噗通」一聲跪在了桃夭夭面前「小姐,大公子他……不在了……」
腦海中「轟——」地一聲巨響,仿佛有誰在桃夭夭頭頂炸了一記響雷。
「不,不會的——」桃夭夭搖搖頭,一把推開珠兒就往外跑。
腦海中依舊「嗡嗡」直響,周圍人的說話聲她似乎能聽到,卻又不想聽到。
她近乎執著地認為,那些聲音只要她故意聽不到,那些事情就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大長公主慘死……
長樂公主失蹤……
定遠侯府嫡長子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
屍骨……
無存……
不!
不是的!
桃夭夭咬緊了嘴唇,用盡全力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費了那麼些心思都沒有打探出來的消息,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不會的……
這不是她想要聽到的消息!
桃夭夭雙手捂著耳朵,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定遠侯府,卻在看到定遠侯府門外掛起的白幡之時徹底崩潰了。
「哥哥……」
她緩緩放下雙手,如同木偶一般呆滯地踏進了府內。
當看到靈堂里那具棺木和牌位之時,她努力憋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噴涌而出。
「哥哥!——」
桃夭夭歇斯底里地推開迎上前來的碧兒等人,幾個大步奔到了棺木跟前。
棺木里,是一副殘缺不全的鎧甲,她認得這副鎧甲,哥哥出征的那一日,她還跟錦汐一起嬉笑著幫哥哥扣上了暗扣。
桃夭夭失了力癱坐在棺木旁邊,將這些日子的擔憂和思念全部化成了悲痛哭了出來。
直到哭得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哭到喉嚨里再也發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音,哭到渾身發冷四肢發抖,最終哭昏在聞訊趕來的桃崢的懷裡。
……
桃夭夭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全是桃灼騎著戰馬凱旋而歸的影子,始終對著她溫和地笑著。
「哥哥!——」桃夭夭一聲嘶喊,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夜已漆黑,可是夢中哥哥那聲聲呼喚卻依稀仍在耳邊。
夭夭,又淘氣了……
夭夭,你出錯招了,這樣容易傷到自己……
夭夭,記得好好吃飯,別惹事,早點回家……
夭夭,哥哥不在,一定要照顧自己……
夭夭……
夭夭……
黑暗中,桃夭夭抱緊了雙膝,將頭臉深深地埋進了膝蓋當中。
她已經哭不出聲音來,可是眼睛裡的淚水卻還是止不住,泛濫得將床上的被子浸濕了一大片。
「姐……」桃崢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桃夭夭低頭,看到了床邊蜷縮著的桃崢的身影。
原本高出她一個頭的桃崢,如今看起來卻是小小的一團,像只失去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