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洛雲錫的背影即將在拐角處消失,天眼道人又揚聲吼了一嗓子:
「臭小子,你可別忘了,你這三個月內都碰不得女人的,你可悠著點兒,別圖一時之快再把自己給送走了!」
洛雲錫腳下一個趔趄,他緩緩轉身,咬牙切齒的對著天眼道人開口:
「師父多慮了!蠱毒發作是九十九,三個月也才九十日,徒兒還有九日時間呢!」
天眼道人抽了抽眼角,仰天長嘆地搖搖頭:「罪過啊罪過,年輕人就是太年輕!不能只圖一時之歡愉的……」
嘆完氣再回過頭,原地哪裡還有洛雲錫的影子?
……
寂寥的秋,蒼茫的天,還有似曾相識的充滿薄霧的山路。
「有人嗎?有人在嗎?」
桃夭夭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山路上,她已經不記得走了多遠的路,也感覺不到累,只是壓抑的氣氛讓她有些窒息。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道布滿藤蔓的山丘。
桃夭夭抓住藤蔓利索地攀了上去,剛剛爬到山頂,她的腳下便是一滑,狼狽地跌在了地上。
膝蓋上傳來一陣劇痛,她慌忙爬起來檢查傷勢。
她挽起褲管看了一眼腿上的傷,正慶幸沒有傷到筋骨之時,忽然,她的目光瞥到了腳上的鞋子……
怎麼會這樣?
桃夭夭如遭雷擊。
她腳上的鞋子,並不是平日裡穿的繡花鞋,而是一雙嶄新的運動鞋。
桃夭夭瞬間冷汗直冒,她顫抖些身子低頭往身上看了過去——
簡潔的白色運動t恤,修身的牛仔褲。
這身衣服,竟然是她十八歲那年送給自己的成人禮,她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那一天,爸爸駕車帶著她和媽媽去旅遊,車子失控從盤山公路上摔下了懸崖。
命懸一線之時,他們的汽車被一棵大樹擋住了,可惜的是,脆弱的樹幹承受不了那麼大的重量。
生死攸關之際,爸媽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她,讓她留在車上等待救援,而他們兩個,卻手拉著手跳下了懸崖。
她在車上哭幹了眼淚,哭啞了嗓子,她拒絕了救援隊的救援,最終閉著眼睛也跳了下去……
桃夭夭的心口猛地一痛,眼前閃過的一幕幕恍如隔了好幾個世紀,她終於想起來剛才那個似曾相識的山路了。
這裡,就是他們墜崖的地方。
桃夭夭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沙啞著嗓子在山谷中呼喊起來。
「爸!媽!是你們嗎?是你們來帶我回去了嗎?」
空曠的山谷當中不停地迴響著她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正絕望間,她忽然聽見一陣汽車引擎的發動聲。
桃夭夭幾個大步站在山頂朝山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那條盤山公路,還有公路上正緩緩行駛的一輛汽車。
看著汽車牌照上開頭的那個熟悉的字母,桃夭夭的心中一震,她想也不想的就朝著山下奔了過去。
令她驚訝的是,她的腳下仿佛可以縮地為寸,明明看著還很遠的距離,她卻憑著意念一下就到了地方。
車子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桃夭夭靜靜地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著車門打開。
駕駛室的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出來的是一名年輕靚麗的女子。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扎著馬尾,笑起來甜美可人。
她跟自己的穿著差不多,同樣的牛仔褲,運動鞋,只不過上身的t恤比她的多了幾處裝飾。
那女子從車上下來,又走到後座拉開了車門。
「乾爸,乾媽,到地方了。」
車中一個聲音應了一聲,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桃夭夭呆呆地愣在了那裡,腳底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也動不了。
一雙穿著皮鞋的腳站在了踩在了地上,看著那雙已經有些泛舊的皮鞋,還有那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那張臉,桃夭夭的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
「……爸爸……」她哽咽地開口,那雙皮鞋,是她父親節時送給爸爸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