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得生氣!憋火!還偏偏又不能發!」沈採薇氣呼呼地冷哼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紫煙開口打斷了。
「小姐,出門在外,您忘了老爺和夫人的吩咐了嗎?」紫煙皺眉,自家小姐對個陌生人竟然如此毫不設防,實在是有些愁人。
「不說就不說嘛。」沈採薇不滿地閉了嘴,伸手指了一個角落裡的地方:「我跟陶季有話要說,你去那邊等我。」
「小姐,夫人吩咐過,讓紫煙寸步不離地跟著您。」紫煙黑了黑臉。
「我才不管,你既然跟了我,就得聽我的!不然的話,我就再溜一次,保證讓你們誰都找不到!」沈採薇對著紫煙倔強地揚起了下巴。
紫煙沉思了片刻,警告地看了陶夭夭一眼,持劍退到了一旁的角落裡,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緊了沈採薇。
「客官您的菜齊了!」這個當口,店小二端著托盤來上菜,看到沈採薇的時候,他端著托盤的胳膊稍稍抖了抖,差點沒將菜打翻在陶夭夭身上。
「你怎麼做事的?嚇到客人了怎麼辦!」陶夭夭沒說話,沈採薇就開口訓斥起來。
「沒關係的。」陶夭夭笑著擺擺手,又對店小二說:「我這裡來了客人,去上壺酒來吧,要適合姑娘家喝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給二位送酒來!」那店小二一邊點頭哈腰地道歉,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菜擺上了桌,離開之前還偷偷看了一眼沈採薇,之後便腳底抹油一般地跑了個沒影。
片刻之後,還是那個小二,端著一壺果子酒送了上來,還帶了兩個精緻的酒杯。
「趕緊吃吧,一品居的酒菜,若是說他們是第二,沒有敢稱第一的!」沈採薇動手將盤子往陶夭夭面前挪了挪,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架勢。
「沈姑娘先請。」陶夭夭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伸手給沈採薇斟了一杯酒。
「姑娘說不住在定遠侯府了,那你如今住在哪裡?」陶夭夭問道。
「就住在這一品居里,後院有客房。」沈採薇抿了一小口酒,又瞥了一眼角落裡的紫煙,壓低了聲音朝陶夭夭面前湊了湊:
「上次跟你分別後,我就去了定遠侯府,可是在裡面住得實在是不順心,差點沒把我氣死!」
沈採薇憤憤然地說道,抬手又抿了一口酒,一張俏臉上滿是氣憤。
「容在下問個不該問的問題,姑娘跟定遠侯府的關係……」陶夭夭試探地問道,將沈採薇的酒杯又滿上了。
「定遠侯府的當家夫人是我姑姑,親姑姑!」沈採薇說道,「你是不知道,整個定遠侯府當中,烏煙瘴氣,也就我那表兄桃灼還算說得過去,你是沒看見那個程姨娘,還有那個自以為是的桃依依,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在我面前還敢耀武揚威!我呸!——」
沈採薇越說越氣,就差破口大罵了,一旁的陶夭夭卻愣了。
她叫桃灼表兄,叫桃夫人姑母,那她爹不就是桃夫人的兄弟了?
桃夫人的兄弟,那不是……
她還姓沈……
陶夭夭猛然想起剛進紫雲城的時候,在橋頭上看到的那些個挑著大大「沈」字旗的漕船。
我的媽呀!
陶夭夭頓覺五雷轟頂,手中舉著的正準備繼續斟酒的酒壺就再也端不住了。
難道這個沈採薇竟然是玉劍山莊沈家的人?
是她心心念念了這麼久要找的人?
「沈……沈姑娘,您先停一下。」
陶夭夭將手裡的酒壺放在了桌上,艱難地開口:「您剛才說,桃灼桃大人是您表哥,那您是……」
「我是沈採薇啊!怎麼?終於知道我的身份啦?」沈採薇調皮地對著陶夭夭眨了眨眼睛,「陶季,你真的好可愛!」
「沈姑娘,請恕在下愚鈍,玉劍山莊的沈莊主,跟您……」
「哎呀,你別您您您的,將我都稱呼老了!」沈採薇不樂意地擺了擺手,又笑著湊到了陶夭夭面前:「沈老頭是我爹,親爹哦!」
「啪嗒!」陶夭夭筷子上剛夾起的一個雞腿,還沒等送入沈採薇盤中,就華麗麗地掉在了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