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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她就是要讓這個不上進的徒弟知道,不好好聽講,不認真看她演示,將會是什麼下場,同時再給他好好地上一堂人生觀心靈課程!
可是就在她這麼想著的功夫,只見那雙修長的手,在細膩的陶泥中輕輕轉動著木製轉盤,同時將泥塊向中心拍打,看上去動作嫻熟流暢,動作間甚至透著幾分優雅。
宋益珊詫異地望著他,再仔細看時,卻見他用左邊手肘頂住了左腿,這樣就使得整個身體用力將泥塊固定在最中心。
這種姿態,這種樣式,怎麼也像是個做了多年的熟練老手,根本不像是一個應該才開始試著揉泥巴的初學者!
而就在宋益珊疑惑的目光中,阿陶很快做好了一個成型的陶碗泥坯。
那隻碗,線條流暢,形態優美,怕是一般的小工都未必能輕易出來這種上等泥坯來。
阿陶做好了後,取過旁邊的布巾,緩慢地擦了擦那雙修長的手後,才抬起頭來,重新望向宋益珊。
宋益珊瞪大眼睛,探究地盯著阿陶。
她知道阿陶現在仰臉望著自己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子在邀功一樣,等著自己誇讚。
可是……此時此刻,她心中滿腹疑惑,哪裡顧得上誇獎他!
&你學過?」她只能這麼認為了。
不但學過,而且還學過頗有一段時間吧?
阿陶依然保持著他萬年不變的神情,黑而清冷的眸子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宋益珊。
千萬種猜測湧上宋益珊的心頭。
諸如他是有備而來,那一天他出現在蒼北山下的山路上根本是故意的。
諸如他果然是什麼殺人碎屍的嫌疑犯,因為學過陶藝,故意潛逃在瓷窯村,隱蔽自己身份。
仿佛有來自蒼北山的秋風吹進了宋益珊的心裡,宋益珊只覺得後背一陣陣地涼。
不過這許多種想法也不過是剎那間飄過宋益珊心頭罷了,當她久久地凝視著那雙靜默的黑眸時,那些光怪離奇的猜測最後都匯集成了一個想法,一個她下意識撿起的想法。
&果……如果你真是我的陶人變的,那你會陶藝,並,並不奇怪。」
她有些結巴地這麼說。
她竟然選擇了相信他。
並且迅速地找到了這麼一個理解的解釋。
是啊,如果他是陶人變的,那麼他應該是自來到這個世界上時,就眼看著自己是如何將他一手締造出來,又眼看著她是如何在這個工作室里忙碌,揉泥拉坯曬坯刻花……
阿陶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容差距的異樣,他最後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將目光緩慢地落在了面前他一首拉出的泥坯上。
黑而短的平頭,微微垂下的修長眼瞼,配上那略顯蒼白猶如瓷器一般的上等肌膚,他這個樣子,莫名竟然透著點落寞,或者說失落?
宋益珊的心,在這一瞬間仿佛被什麼輕輕捏住了。
她有那麼一刻的窒息。
不過微微別過臉去,她深吸了口氣,還是故作強硬地板起臉來,做出一副師父的模樣。
&做的這個泥坯,確實是不錯,不過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許多步驟,你的技藝還是不到家,必須跟著我好好學,人不能因為一時的成就便驕傲自滿,只有謙虛才能使人進步,知道嗎?」
小平頭輕輕點了點頭。
宋益珊看他仿佛很是聽話的樣子,暗地鬆了口氣,便要繼續教他認識旁邊的泥料。
&們蒼北山的瓷器之所以這麼有名,一個原因其實是泥料,我們的泥料,都是從蒼北山上采的上等好料,先慢慢鑿碎了,再用水碓舂打成粉……」
正這麼教著,就聽到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
&珊,有客人過來了。」
那聲音略顯蒼老,笑呵呵的。
宋益珊一聽就知道是對面黑氏古瓷的黑叔。
要說起來,黑叔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除了父親帶著她離開瓷窯村在外面闖蕩的那些年,其餘時候,黑叔一直是她的老鄰居。
黑叔和黑嬸在宋氏陶吧對面開著一家古瓷店,主要是經營古瓷類的古董生意,生意雖未必多好,但是老兩口也算富足。宋益珊自從那年帶著宋冬松回到瓷器村,
10.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