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毛的仿堆里,能一眼看出古玩的真偽、優劣,看出何朝何代,並將鑑別依據及來龍去脈指點得頭頭是道、清清楚楚,讓周圍的人都豎起拇指,投來敬佩的目光,是多麼有成就感。」
「接下來就是擁有感,人無我有,幾百年、上千年留存下來的各種藝術、物極為罕見。別人沒有,我有!唐人、宋人的茶盞,元人、明人的繪畫,興趣來時想看就看,想摸就摸,玩得就是這種隨心所欲、自己擁有的感受。」
「最後一種,就像岳老那樣,體會蘊含於古物之中的化藝術內容。一件古玩,必然包含著先人的豐富信息,如他們的衣食住行,風俗習慣,理想信仰,時代追求等,還有他們對人生、對社會、對自然的領悟和把握,等等,這些都能從古玩上得以體現。」
「總結起來,『錢』、『眼力』『擁有』『信息』,這四點就是我們這些人深愛『古玩』的四個理由。」
一番有理有據的講解,讓岳希良忍不住鼓起掌來,高興之餘,他還起身給孟子濤敬了一杯酒:「到底是專家,講的就是好。小妹,這回你總沒話說了。」
岳佳琪白了他一眼:「哼!說的我以前好像多反對你們搞收藏一樣。至於我為什麼經常說你們,你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岳希良擺擺手:「知道了,這都幾年前的事情了,上過一次當,還能上第二次啊。」
四年前,岳守正父子去農村收貨,卻沒想到遇到了圈套,對方是心黑手辣之人,要不是岳守正見機不對,再加上同他們一起去的拉縴的有些能耐,可能被綁架了。
岳佳琪本來就不太喜歡古玩,因為這件事情,就更加不喜了。
岳希良給孟子濤講了當初的遭遇,說道:「說起來,也正因為這件事情,我才和當初拉縴的成了朋友,從他那搞到了許多好東西,也算是因禍得福。孟老師,你喜歡哪個類別的古玩?要不要我幫你在他那問問,有合適的就通知你。」
孟子濤心頭一動,說:「我最近在研究掐絲琺瑯器,不知他那有沒有精?」
「什麼樣的精?」
「價值百萬以上的。」
「這樣的器物可能有些難找,我幫你打電話問一下。」
「麻煩你了。」
「嗨,小事。」
說做就做,岳希良立即給自己的朋友撥打了電話,一番寒暄後,他提到了孟子濤的要求,對方沉默了片刻後,說他前天得到了一個消息,那位藏家手裡可能有孟子濤要的東西,但到底有沒有他不能保證。
古玩買賣就是這樣,哪怕賣家手裡有自己想要的藏的概率只有一半,也必須要跑一趟,否則和寶貝失之交臂可能是一生的遺憾。
從飯店出來,岳希良讓孟子濤坐他的車去接朋友,原因很簡單,開豪車去收貨,很容易被賣家漫天要價。
岳希良的朋友名叫李靖,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名字,長著一張很是秀氣的臉,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連三十五都沒有。
李靖見到孟子濤時很客氣,在路上,他給孟子濤講了物主季武谷的情況。
八十年代搞過古玩的人基本都知道,京城物商店在那會收購古瓷用以出口,不過當時只收晚清、民國時期的,乾隆以前的不要,因為那是物,不准出口。
當時去收購點送貨人,能在門前排成長隊,因為每天收購的物有限,每件十元錢。八十年代初的十塊錢是什麼概念,那會人均工資都不過百元,而且當時人們的收藏意識還不強,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收藏,現在物商店願意花十塊錢一件出售,去賣的人能不多嗎?
李靖說的季武谷就是其中一員,他從農村以幾毛錢、幾塊錢的價格收購符合要求的瓷器,隨後小心翼翼地送到收購點出售。因為人肯吃苦,也算是賺了點錢。
而且季武谷為人比較聰明,經常研究自己收購到的物,還想方設法打聽物的真實價值,最後發現把東西賣到香江去比現在賺的多的多,於是他就走通了路子,把自己收購的瓷器通過人賣到香江去了。
也是季武谷命中有此一劫,他沒有想到做這種生意會不會犯法,結果在一次售賣過程中,他把一件國寶也賣給了香江商人,因此被抓,坐了幾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