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子……小一……」
「打……老子的小……一……」
那女子打了半響,終於打夠了,拎著兩尺長的20鋼管站在原地大口大口不停喘著粗氣,兀自余怒未息,嘴裡不停的痛罵著。
「爛狗日的雜種龜兒子,日你媽……」
「日你仙人板板……」
「媽賣批,老子把你殺了,老子把你打死了算哦。」
「你個爛狗日的,老子的兒子老子自己都捨不得碰一哈啊,你雜種……
「你雜種……」
女子嘴裡撕心裂肺叫著喊著罵著嚎著……
而血流如注滿身是血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的金鋒直直怔怔,傻傻訥訥的凝望著女子,嘴唇輕動,嗚咽說道。
「媽。你打累了沒有。」
「打累了,你歇哈子再打……」
「我,就在這,跑不落!」
說著,金鋒,淚如雨下。
那淚伴著鮮血混合揉搓在一起,從金鋒的臉上簌簌如瀑布狂流。
血淚狂飆,血淚金鋒。
這一刻,金鋒又回到了當年,自己帶著妹妹進老林子掏鳥窩直到天黑才回來……
那時候,眼前的這個女子也就是這樣打自己的。
只是這一次,用的不是金竹條,而是鐵做的鋼管。
一聲媽字出來,張老三渾身一抖,猛然扭轉頭驚駭的望向金鋒。
一聲媽字出口,周圍圍觀的人露出絕不可能的神色,就連那文村和文米一都嚇的不知所措。
一聲,輕輕柔柔,抖抖顫顫的媽字出口……
對面那女子初始一怔,嗯了一聲,到了這時候才抬眼望向金鋒。
望向那滿臉是血血淋淋血人的金鋒!
「你……」
「你是……哪……個?」
「你,你,你是……」
哐當一聲響!
帶血的鋼管落在地上,重重砸在金鋒的腳背上,有滾滑到女子的腳下。
「你,你,你……」
女子的聲音變得走樣,急促,顫慄。女人那姣好的臉上露出不信、震驚、驚惶、震怖、驚懼、慌亂的神情。
「小鋒……」
「小鋒……」
「你是小鋒。你是小鋒啊,你是不是……小,小……」
女子嘴裡悲戚拗拗的叫著小鋒,人卻是不住的後退,退,退,一直退,退到了牆壁……
金鋒直直的、傻傻的、五官扭曲猙獰全部擠壓在一起,丑到了爆。
血淚不住的淌著,渾身傳來劇烈的痛苦,但,卻是混若無事。
呆呆的,痴痴地,靜靜的凝望著眼前的女子,淚水狂涌而出,贏痩的身子打著擺子,悲嚎叫道。
「媽……」
「我也是你兒啊。」
「我,也是你兒啊!」
「你走了十七年了。你走了十七年了啊。我都忘記你長啥子樣子咯……」
「我找了你十七年。我找你了十七年呀……」
金鋒張開雙手,肆無忌憚的嚎著叫著,鼻涕眼淚全都淌了出來。喉嚨管中發出野獸般的哀拗。
血淚金鋒血淚狂嚎!
女子身子緊貼著牆壁,雙手捂住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受到極度驚嚇的人,不住的打著擺子不住的哭著。
聽著金鋒那巴蜀聲音的哭嚎,女子異常的膽怯走上前兩步,卻是又膽怯的站在原地,哭著看著金鋒,眼神躲閃著,滿是心痛和後悔。
還有說不出的百般愁苦,千般糾結,萬種期望。
以及那無盡深深的迷茫和深深無盡的複雜。
最終那女子捂住嘴,淚水一下子就淌了出來,哆哆嗦嗦伸出雙手,低低叫了聲:「小鋒。」
「我……對不起你!」
「你,你痛不痛嘛?」
「你,咋個跑到這兒來了啊。你咋個跑到這兒來了呀?」
「你跑到這兒來做啥子嘛啊!」
「啊啊啊啊……」
頓了頓,那女子走上前來,一下子把金鋒抱住,哭著叫道:「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
「媽對不起你
2664 血淚金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