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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只有這種粗花茶,比不了您慣喝的,見諒。」
傅程鵬看著透明玻璃杯里飄著兩朵雛菊輕輕打著旋,喝一口,滿臉欣慰,「我咳嗽不是因為上火,醫生診斷是……食道癌晚期。」
曾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沒有太多感情,心卻很難受,這大概就是血濃於水。
她在他對面安靜坐下,「您今天來不只是看看我這麼簡單吧。」
傅程鵬點點頭,「我希望你能回家。」
曾岑手收緊,「我早已經不知道哪裡是我的家。」
「醫生說,我最多還有三到五年的時間,爸爸不想帶著遺憾走。」
曾岑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好,如果我跟你回去,我媽呢?你準備怎麼安置她?」
秦易連老園長都不忘照顧,曾玉蘭這些年雖然過得辛苦,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還是有,她畢竟是曾岑的母親。
傅程鵬明顯思緒空檔了一瞬,因為他根本沒想過曾玉蘭的問題。
「她,我會給她一筆錢安度晚年。」
曾岑冷笑,「你真的很自私。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在你眼裡根本就一文不值對嗎?」不管曾玉蘭做過什麼,她始終是給過她生命的母親。
傅程鵬眉心緊擰,「她的名聲實在不宜跟傅家扯上關係,就是你也不要……」
「傅家有多高貴?是誰害她成那樣?一個未婚女人帶著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她過得多艱難?是,她的人生悲劇有一大半是她自身造成,罪魁禍首卻是你!」曾岑說得傅程鵬啞口無言。
傅程鵬臉色煞白,「人,有太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在我看來都是藉口。」曾岑從來不這樣咄咄逼人,心裡也不想這樣,他現在不過是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可憐老人,可壓在心裡二十多年的憤懣怎麼控制得住。
沉默,傅程鵬對這個女兒,真正是無顏以對。她說得沒錯,他就是個自私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快要死了,如果不是想要保住傅家,他會低聲下氣來認這個女兒嗎?
現在,也只有她能保住傅家,因為她背後有個秦易。只要是她的事,秦易不會袖手旁觀,只有這樣,傅家才不會落到程麗琳母子手裡。
原來這世上真的是有因果循環,五年前,秦振國因為牽扯一樁經濟案面臨牢獄之災,秦易為父四處奔走,恰好能證明秦振國清白的證據就卡在傅程鵬手裡。傅程鵬因為自己的私心,以娶曾岑為條件脅迫秦易。現在輪到他身陷囹圄需要秦易來解救。
秦易一直沒有告訴父親真相,所有人都認為是他利用曾岑,利用傅家,是他忘恩負義。他不屑辯解,事實確實是他對不起她。
傅逸豪看著傅程鵬從曾岑小院出來,灰頭土臉一定是碰壁了。老頭子這樣心急,大概是真沒剩幾天活頭。等老頭子的車走遠他才下車,手拎了一大包東西,敲門。
曾岑以為是傅程鵬去而復返,大力拉開門,「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傅逸豪一臉無辜,「不用這麼凶吧,我就是沒地兒吃飯,想過來嘗嘗你的手藝。」
曾岑皺眉,「是你。」
「以後要喊哥哥。」傅逸豪大搖大擺進去,「我買了牛排,你會做嗎?」
「我不會,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招待你。」曾岑收了杯子去廚房洗。
傅逸豪一點也不客氣自顧拿食材出來,「那你忙你的,我來做。」他從袋子裡拿出一瓶酒,「勃艮第,輕單寧輕酒體重果味,適合女人喝,看我多遷就你。」
曾岑看眼表,到接收郵件的時間s會定期發最新的資料給她方便她及時調整方案。還有她打聽到dr.宋今天的飛機回國,她打算去碰碰運氣。
接收資料,整理分類的時間,傅逸豪竟然已經把牛排做好,有模有樣一點兒也不輸餐廳大廚師的賣相。
「傅岑岑,大哥難得第一次下廚,你不會不賞臉吧?」傅逸豪靠著房間門椽喊她。
曾岑回頭,「你喊我什麼?」
「傅岑岑,比你原來的名字好聽多了。」傅逸豪眨著眼睛笑。
曾岑吸一口氣起身,「是不是吃完你馬上就走?」
「嗯哼。」傅逸豪點頭。
曾岑過去餐桌邊,大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