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艦隊去哪了?或者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對於普通的小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要他們的目標不是反攻大陸就不關百姓的生死。但是這條消息卻讓朝堂上的大人們吵開了鍋,別看這些人以前大多數反對造艦振興海軍,可是當自己也被海軍所威脅的時候,這班幫人卻迅速的放棄了原有的信念,轉而指責姜田分管的海軍研究院沒能及時的拿出成果,甚至還有人公開叫囂:中國有海無防的時代該結束了!鄭家真的有這麼大的威脅嗎?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在海上也許朝廷暫時對他無能為力,可如果到了陸地上,哪怕是鄭家最強盛的時候,也沒有陸戰取勝的把握,唯一值得擔憂的就是現在完全依賴海運的漕糧通道千萬別被掐斷。當然也有一部分靠漕運吃飯的人蠢蠢欲動,上躥下跳的鼓吹運河的重要性希望朝廷恢復舊制云云。所以說中國的情況在於版圖過大,與現有的生產力相矛盾,原有的制度下要想維持如此龐大的國土,必然要對下邊進行一定的放權,可這樣又會滋生地方實權派的不穩定因素,所以說在原本明清的歷史中,朝廷的命令無法傳達到鄉村是有一定現實妥協的,當然他們的制度(主要是明朝確立的)也並非當時最完美的選擇,後來國朝將支部設立在村委,第一次實現了對鄉村的直接領導,可等幾十年後,又開始倒退回全民普選,這非但沒有解決地方權力過大的問題,同時反讓一些地方的村官成了名符其實的土皇上。無論古今中外任何一種制度都不是完美的,適合一個國家的制度只能限制在該國民所能達到的政治覺悟的範圍內,超出這個範圍你就是將這個制度誇得跟一朵花一樣,那也是沒用的胡扯。
就好像這次的朝會吧,不知道是誰捅出了鄭家艦隊傾巢出動的消息,整個朝會被這件事攪得沸沸揚揚。其實消息走漏並不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哪怕是朝中的大佬們,說不定自家的商鋪就經營一些非法的走私勾當,和夷洲那邊有點商業往來什麼的很正常,而且鄭成功手下人的保密意識顯然也不會太高,在東亞的海面上已經很久沒有西洋戰艦的身影了,除了還算規矩的荷蘭人借道北上日本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鄭家的戰艦很少有大規模調動的需要,所以這次的出動顯然非同尋常,這件事傳到北京之後,不明內情的人很自然的就將其當成鄭家反攻的重要證據,所以沿海各駐軍是一頓雞飛狗跳,誰知道茫茫大海上這支船隊要攻擊哪裡?當然是大夥全都提高警惕比較好。而朝廷內部關於是否應該重開運河也是爭執不下,海運派主要來自軍方和新官僚,他們從成本核算上下手,認為海運成本遠遠低於運河,同時免除了一群靠河吃河的**蛀蟲,於國家是有利無害。運河派的論點也很充足,將關係到北方安危的漕糧放到大海之上,萬一有點什麼意外就會導致政治動盪,而且要想保護航線還需要建立一支大規模的常備海軍,這筆開銷未必比運河小。本來還是在探討如何防備鄭家,結果說著說著就歪樓了,兩撥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就在姜田本著打醬油的精神聽著兩邊嘴炮的時候,不知道又是誰提出了對他的彈劾,理由同樣很充分,皇家海軍研究院迄今為止耗資巨大,可連一艘像樣的戰艦都沒造出來,海軍現在只能靠一些老舊船隻來撐場面,這是姜田這個院長的嚴重瀆職行為。
聽到這個彈劾,姜田本能的朝身後看了幾眼,只可惜他不認識這個參奏他的人,不過他也懶得和對方扯什麼研發周期的問題,就算說了對方也未必聽得懂,就算能聽懂也還能裝聽不懂呢,反正今天大家興奮的暢所欲言就是為了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因為誰心裡都清楚,憑鄭家的陸軍要想光復大明,那純粹是痴人說夢,海上就算了,只要他們敢登陸,等著的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無論他們在這裡說了什麼,軍隊肯定不會像前明那般受文官指使,且他們守土有責戰力強悍,除非鄭家找個沒人看見的犄角旮旯上岸,否則只要一出現其滅亡的時間就只能論天來計算,既然最終的結局是早已註定的,所以此時不表現的憂國憂民更待何時?至於敢彈劾姜田瀆職,那就純粹是摟草打兔子,誰也沒指望皇帝真的會怪罪姜田。不過表面上的工夫還是要做一下的嘛……
一直看著大臣表演的張韜沉聲問到:「姜愛卿!你可有何要說的?」
姜田不緊不慢的出班奏道:「啟稟陛下,微臣雖沒有魯班之能,然自認盡心於國事,若是哪位大人覺得微臣尸位素餐無德無能,那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