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荀東勛死亡的事情。
「荀兄向來是性格謹慎機警,實在是難以想像他的家中會發生失火之事,更是無法想像他竟是無法從火災現場逃脫......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目前最緊要的事情,還是要確定荀兄之死的真相!如果只是意外也就罷了,但若是荀兄他實際上死於他人之手,而且與內廠重建之事有關係......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某些勢力已經察覺到了內廠重建的跡象?甚至還從荀兄那裡拷問出了許多機密、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這裡?但又究竟是哪股勢力下手,竟是這般狠絕?
只可惜,陛下為了防止內廠受到滲透、保持內廠的獨立運轉,一直都要求內廠隱蔽行事、不可公之於眾,但這樣一來,我的明面身份也只是一個朝廷底層官員罷了,做事之際有諸多不便,不僅是無法接手荀兄之死的調查,向順天府打探消息之際也要小心翼翼,完全用不上力氣......
看樣子,內廠的擴建壯大,也必須要加速推進了!唯有內廠的實力壯大到一定規模之後,我才有機會說服陛下讓內廠公開活動,今後做事之際也能方便許多!
至少,在順天府衙門安插眼線的計劃,必須要提前進行了,否則我對於荀兄之死的事情,就會像是睜眼瞎一般毫無頭緒!」
荀東勛乃是李純臣在廟堂之中僅有的幾位好友之一,他的死亡也是毫無預兆,對李純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若是在最壞的情況下,不僅是內廠重建之事已經提前暴露,就連李純臣本人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在天性使然之下,李純臣很快就渡過了慌亂與擔憂的階段,他的思維依舊是冷靜敏銳,完全沒有受到多餘情緒的干擾,只是在心中迅速羅列出了後續的計劃目標。
他的這般態度,相較於冷靜鎮定,卻更接近於漠然冷酷。
而就在李純臣稍稍整理出一些頭緒之際,七皇子朱和堅竟是突然間駕臨通政司衙門,左參議夏如海心中震驚之餘,連忙是組織通政司全體官員出迎。
對於朱和堅的突然駕臨,李純臣原本並不在意,以他在通政司的地位,討好七皇子的機會原本也輪不到他。
所以,與同僚們一同迎接七皇子朱和堅的時候,李純臣依然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在尋常官員眼裡,朱和堅自然是萬眾矚目、炙手可熱,但李純臣一向是眼中只有自己的目標,在他看來,只要朱和堅與他目前階段的目標毫無關係,那就無需分心關注。
然而,李純臣完全沒有想到,朱和堅竟是最終選擇由他來陪伴談話。
因為太過意外的緣故,在同僚們震驚與羨慕的目光注視之下,即使是李純臣也稍稍愣神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再看到通政司眾人皆是不敢提出異議,李純臣當即是邁步走到了朱和堅的身前,再次行禮道:「下官李純臣,見過七皇子殿下!殿下選擇下官陪伴,下官自然是受寵若驚,但下官身份低微、不懂規矩,接下來若有冒犯失禮之處,還望七皇子殿下千萬要見諒一二。」
彎身行禮之際,李純臣眼中滿是深思之色,暗暗想道:「七皇子的這般做法,更像是為了創造與我進行接觸的機會......但昨晚才發生了荀兄死亡的事情,今天就遇到了七皇子的刻意接觸......是巧合嗎?」
暗思之際,李純臣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慮。
另一邊,朱和堅先是認真打量了李純臣一眼,然後就開口寬慰道:「哦?你就是李純臣?我聽說過你的名字與事跡......你也無需緊張,我只是想尋個人聊天打發時間罷了,你不必太過拘謹。」
說話之際,朱和堅的態度依然是讓人如沐春風,讓通政司眾人看向李純臣的目光愈發是羨慕嫉妒。
接下來,朱和堅就在夏如海的引路之下,進入了通政司衙門,然後就留在通政司衙門的側堂之內等候消息,又再次婉拒了夏如海等人的陪侍,只留下了李純臣一個人。
當側堂之中再無他人之後,朱和堅轉頭看向李純臣,見到李純臣只是垂手恭候在自己身旁,卻是突然一笑,緩緩道:「我剛才說,我從前曾是聽說過你的名字與事跡......那你可知道,我是從何處聽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