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君平親自帶著人先城裡,後城外的搜尋了簡潯兩日兩夜,只可惜仍然沒有任何線索,這下他心裡也越來越恐慌了。
他奶兄李貴兒在事先約定好接應的地方等到簡潯「失蹤」後的次日傍晚,也沒等到何大有夫婦帶了簡潯去與他們回合,只得忙忙傳了信兒回京給他。
簡君平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難道何大有兩口子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不成?還是他們事到臨頭卻忽然良心發現,不肯助他成事了?應該不可能啊,他們那不成器的兒子可還在府里,他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到哪裡去,何大有兩口子又只得這一根獨苗苗,難道還敢拿兒子的性命冒險不成?
那便只可能是出了意外,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倒是古氏一點兒不緊張,反而寬慰起簡君平來:「出了意外還不好麼,可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素日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所以變著法兒的在幫咱們呢。」
既能立刻搖身一變成為世子夫人,又能將大房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徹底抹去,永絕後患,古氏當然對此十分的樂見其成。
換來簡君平的怒目而視:「敢情你早盼著潯姐兒回不來,早盼著大哥死了是不是,如今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大哥這麼一個哥哥,我是絕不可能讓他出事,也絕不可能讓潯姐兒出事的,所以你趁早死了那條心!」
罵得古氏漲紅了臉不敢再說,心裡卻忍不住腹誹,果然自家爺書念得多了,也沾上了讀書人既想當那啥,又想立牌坊的毛病了是不是?
合著他的意思,還真打算儘快將潯姐兒找回來,讓大伯繼續活下去不成?他難道不知道,紙永遠都是包不住火的,只有人死了才最穩妥,最不可能有後患嗎?
另一邊簡君安在無盡的焦灼與擔憂中,經歷了無數次的滿懷希望都成為失望後,終於絕望了,一時竟有些生無可戀起來,索性趁下人都不注意時,打碎藥碗,將碎片放到了自己的脖間。
千鈞一髮之際,是簡潯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迴響起:「爹爹,潯兒真想去京郊以西的溫泉莊子玩兒。」、「總之爹爹您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所以您也一定要好好兒的等我回來好嗎?」
才讓他靈光一閃,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潯兒是提前洞悉了什麼,在變著法兒的提醒他不成?可潯兒小人兒家家的,怎麼會知道這些,她若真知道了什麼,難道不能直接告訴他嗎,如何偏要用這樣隱晦的方式?莫不是,亡妻在天顯靈了?
偏他這兩日只顧不著痛不欲生,竟連這麼重要的線索都給忽略了,若是潯兒真有個什麼好歹,他一定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簡君安因忙叫人進來,令其即刻去請了崇安侯和簡君平過來,說自己明兒要親自尋找簡潯去。
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兒,沒告訴父親和弟弟自己要往哪裡尋找簡潯去,潯姐兒或者說是亡妻既然能提前知悉女兒有此一難,可見她們事先定是看到聽到了什麼,不然就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他自然得越發小心,以免被那潛伏在暗處的壞人知道了,狗急跳牆,對潯姐兒不利才是,——不是他草木皆兵,矯枉過正,而是潯姐兒就是在家裡失蹤的,可見他們的家早已不安全了,他不得不防!
至於找出那潛在的壞人,清理門戶之類事,等女兒平安回來了,他勢必要做的!
崇安侯與簡君平自然都不肯同意,崇安侯又急又痛之下,更是紅著眼圈怒吼道:「我今兒索性把話說難聽點,就算潯姐兒此番真有個什麼好歹,說到底也不過一個丫頭片子罷了,回不來也就回不來了,什麼大不了的,你卻是我們崇安侯府的世子,崇安侯府未來的希望,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叫侯府以後怎麼辦?你是打算讓我老頭子,嘗過了一次送走相濡以沫老伴兒的滋味不算,再嘗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嗎?」
簡君平也沉聲勸道:「是啊大哥,你本來就病著,如何還經得起車馬顛簸?就像父親方才說的,你若是真有個什麼好歹,可叫我們一家子上下怎麼辦?還是我繼續去找潯姐兒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定會將潯姐兒平安帶回來的!」
父子兩個好說歹說,簡君安卻是心意已決,怎麼也不肯改口,不過為了讓父親和弟弟安心,還是在末了軟聲寬慰了他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