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請息怒,昨晚的事,奴才以為不宜聲張,若讓老爺知道了……」
「便是知道了又怕什麼,要不是我,他能坐上家主的位置?哼,這倒不是他當初求著娶我的時候了!」曾氏恨恨的瞪眼。
「哎呦喂,我的夫人,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徐嬤嬤急的幾乎要上去捂著曾氏的嘴,這夫人一向精明,心思深沉,怎麼今天偏偏犯起傻來了?跟個二愣子似的,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男人最好面子,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夫人靠著家主,若是讓家主聽到了,怕是要和夫人生分了才行!
扭扭頭,見屋內就一個常伺候著的,瞪眼低喝道:「今天的話有一個字泄露出去,我就扒了你的皮!」
丫鬟慌的跪下磕頭:「奴婢什麼都沒聽到,絕對不會亂說。」
曾氏經徐嬤嬤一提點,心裡隱隱反應過味來,只是心裡仍如同貓爪一樣的焦躁,如同倒了一盆炭火進去,總是忍不住想發發泄出來,見那丫鬟跪著磕頭,煩悶的揮揮手:「滾出去!」
丫鬟如蒙大赦,忙爬起來退出去。
曾氏吸口氣壓下心頭亂竄的火氣,擰擰眉看向徐嬤嬤:「將早上的飲食拿過來查看一下。」
徐嬤嬤一驚:「夫人您是懷疑……」
曾氏點點頭:「不錯。」無緣無故的噩夢連連,她才不相信只是鬼神的原因。
徐嬤嬤神色凝重起來,不敢耽擱,忙親自去廚房將早上剩的飯菜各舀了一點放托盤裡端進來。
曾氏從頭上拔下銀簪一個個扎過去,銀簪絲毫不變色。
「將飯菜都混到一起。」曾氏眼光閃閃,有些藥物單獨用沒有問題,但混到一起後就是致命的毒藥。
徐嬤嬤依言將飯菜混到一個盤子裡,拿筷子攪拌均勻,曾氏拿著銀簪再次試探,銀針一樣毫不變色。
「沒毒?」曾氏眼中划過一抹疑惑,難不成真是冤魂索命來了?忍不住打個哆嗦,「去,將佛前供著的那串紫檀木佛珠拿過來給本夫人戴上。」
「戴佛珠做什麼?」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曾氏扭頭,正看到一身桃紅色衣衫的寒寒挑帘子進來。
「你怎麼進來了?」曾氏怒道。
「走進來的啊。」寒寒無辜的眨眨眼,「我來時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就自己過來了,還以為人都在屋子裡呢,原來不是啊?」
「一個人都沒有?那這些個賤婢都跑去哪了?看本夫人一會再一個個揭她們的皮!」曾氏發狠。
「夫人且息怒,她們稍後再發作也不遲,莫姑娘還站著呢,」徐嬤嬤提醒。
曾氏這才想起寒寒還在,盯著寒寒一身華貴的打扮和那喜慶的紅色,雙眼幾乎要瞪出火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過來!」那手上的一對暖玉鐲子,還是去年的貢品,她肖想了許久都不曾得到,沒想到竟被那小賤種送給了這小賤人!這小賤人也配!
「為什麼不敢過來?」寒寒歪歪頭,很是疑惑的樣子,「難不成夫人的鶴居是龍潭虎穴,或者有妖魔鬼怪不成?」
妖魔鬼怪?曾氏身子一哆嗦,眼睛緊張的四處掃掃,強自給自己打氣:「放肆,你個賤婢竟然敢妖言惑眾,來人,將她拖下去給本夫人打死!」
「妖言惑眾?」寒寒一臉委屈的看著曾氏,「這不過是我的猜測,怎麼就成妖言惑眾了,夫人您可真是會亂扣帽子!」
屋子外面自然沒有人進來,因為鶴居內的人都被寒寒的速效臭臭粉趕去茅廁了。
「莫姑娘請慎言。夫人身份高貴,你詆毀夫人,夫人宅心仁厚不與你計較,若是傳到老爺耳朵里,姑娘吃了虧可不要怪奴婢沒提醒你!」徐嬤嬤在一旁威脅,老爺是王爺的嫡親父親,這賤丫頭該顧忌些了吧。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和夫人說話也輪得到你插口?」寒寒瞪向徐嬤嬤,脊背挺的筆直。
被寒寒突然訓斥,徐嬤嬤一愣,反應過來頓時漲紅了一張臉,看晴空姐妹站在寒寒身後,上次被打的經歷記憶猶新,咬咬牙,到底不敢說什麼,扭過頭去。
曾氏卻不同,聽完寒寒的話更是怒火中燒:「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夫人面前大呼小叫的,趕緊給本夫人滾出去!」
「哎呀呀,夫人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寒寒搖頭嘆息的理理袖子,走近幾步,「首先,我是人,不是你空中的東西,而且我還是王爺用肩輿從正門抬進來的專屬廚娘,不是王府的奴才,您這樣不顧身份的對我大呼小叫真的好麼?而且,我好歹也是好心來看望你的,登門是客,你就是這樣待客的?嘖嘖,我也算是受教了,所謂大家族的規矩不過如此,話說回來,你這屋子怎麼感覺陰森森的?」說著故作害怕的打個冷戰,「算了,我還是走吧,別也被惡鬼纏身才好。」很害怕的揮揮袖子,一路去了,到門口突然扭過頭來一笑,「對了夫人,聽說總生氣的人老得快,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才行。」
「這該死的小賤人!」曾氏瞪著一雙美目,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揮手掃落桌子上的茶盞,手狠狠的拍桌子,「本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本夫人一定要讓她好看,還有那些個賤婢,見本夫人不舒服了,一個個的躲懶耍滑……」話未說完,眼一翻,身子從椅子上滑落,四肢劇烈抽搐起來。
「夫人」徐嬤嬤嚇一跳,不敢亂扶,著急的站在那裡亂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出了鶴居,聽到屋內的喊聲,寒寒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瞬間消逝,換成一絲凝重:「王爺回來沒?」
「奴婢去看一下。」晴空機靈的開口,剛才看莫姑娘將曾氏氣成那樣,心裡就說不出的痛快,王爺雖然厭惡曾氏,但是卻不屑於與曾氏計較,曾氏也精明的不觸碰王爺的底線,所以這麼些年,府內除了他們這些王爺的心腹,旁人對曾氏還是很敬畏的,曾氏也端著王爺嫡母的架子作威作福,他們雖然惱火,卻也無可奈何,現在有了莫姑娘……想起剛才曾氏怒火中燒的樣子,晴空心情更加舒暢,臉上掛著笑,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寒寒納悶的扭頭:「她今天有喜事?」怎麼看起來撿了金元寶似的?
「沒有。」碧霄搖搖頭,她能說晴空是在幸災樂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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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慕容懿坐在寬大的書案後面,唇角划過一抹嗜血:「證據都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連錦一襲黑衣,坐在一旁,嚴酷冷肅。
「讓他們自己的人收拾自己的人,主子這步真是一招妙棋。」於清笑道,話鋒一轉,「不過,也要防著他們狗急跳牆,拿咱們的人下手。」
「無妨,本王自有安排。」
「那就好。」於清點點頭,「主子深思熟慮,屬下佩服。麟公子進了大牢,萬一他們的人對麟公子下手……」
想起慕容麟,慕容懿眉頭蹙緊些:「他這暴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