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遠也是氣急之下才說出的那句話。
誰知卻被寧仙仙揪著不放了。
這才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寧仙仙等了半天,就等著這一句話呢,豈能輕易放過。
「分家」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不僅僅寧德遠和寧周氏,就連寧大勇幾個兄弟也愣住了。
自古以來,在大部分人的觀念里,家族人越多才能說明越興盛。
若非到了逼不得已的份上,是不會輕易分家的。
要麼就是到了必須另立門戶的時候。
「他爹,你可要想清楚啊。」寧周氏也收起潑婦的樣,板起臉,認真的說。
「是啊爹,您可不能隨隨便便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寧二叔也附和。
這寧德遠原本不過是一句氣話,解釋解釋也就過去了。
偏生他是個古板認死理的性子,還有點好面子。同時被妻子和兒子質疑,他心裡有些不痛快,悶聲道:「分家怎麼了?孩子大了該成家立業,就該分出去過!誰家還有一輩子都聚在一起?」
是啊,家,總是要分的。
寧周氏聽了有點急:「這怎麼能行啊,就算分,也不是現在分啊。老四才成親沒多久,大妮這眼看也要成親了……這個時候分家,給人看著像什麼話?」
「爺爺,」寧仙仙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我聽說隔壁村的一戶人家,大兒子娶二房之後,就把他單獨分出去過了呢。」
眾人一愣。
「仙仙,你聽誰說的?」寧周氏皺眉。
「聽隔壁嬸子說的啊。」寧仙仙一派天真無邪,像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這話倒是提醒寧德遠了。
按說大兒子早就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現如今又娶了個二房,也確實不應該再和老家人擠在一起住了。
男人終歸是要自立門戶的。
寧大勇心裡有些沒底:「爹,您真要把兒子分出去過嗎?」
作為寧家長子,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但他沒想到竟會來的這樣早。
話說到這裡,就連寧德遠也開始認真考慮起來。
那吳香秀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與其留她在家裡整天鬧騰,倒不如分出去。
再看看劉春花被欺負的慘樣……
唉!
寧德遠嘆了口氣,有些為難。
「老大媳婦啊,你自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老頭子還是挺看重大兒媳,先問她的意見。
從進來到現在,劉春花一直垂著頭,無聲的落淚。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如此呵護另外一個女人,她的心,簡直如針扎一般痛苦。
想起當初剛成親時,他對自己,何嘗不是這般呵護溫柔。
時過境遷,連人的心,也變了。
劉春花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挽回丈夫的心。
那便,眼不見為淨吧。
「爹,」她想了又想,終於抬起頭,「我想過了,不管您讓不讓大勇分出去單獨過。我也是要和吳香秀分開過的。」
聽了她的話,眾人都十分吃驚。
這還是那個一向懦弱柔軟的劉春花嗎?
「老大媳婦,你可想清楚了?」寧德遠沉聲問。
「兒媳想的很清楚。」劉春花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若是在先前,她還可以逆來順受的忍受。
可吳香秀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兩個女兒的身上。
這她就不能忍了。
丈夫的心移到別人身上,她無可奈何。可女兒是她的命根子,她就是死,也要護著她們。
寧德遠沉沉的嘆氣:「大勇,你覺得呢?」
寧大勇心裡對劉春花也是有些愧疚的,但那僅僅是因為他沒有早些告訴劉春花,自己在外納妾的事情。
至於納妾這件事本身,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雖然他不是達官貴人,但論理,劉春花沒能生個繼承香火的兒子給他,他納妾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會聽見劉春花說要和吳香秀分開過,他心裡倒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畢竟兩個老婆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