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子時第一口津液所化。
極為珍貴,可遇而不可求。
白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道友好眼力,確實是古神之露,不過再怎麼珍貴,又豈能與過客相比?」
「老朽還覺得拿它出來招待貴客,有些失禮了呢。道友要不要再加一點?」
黑衣人看了看自己的已經快要滿了的茶杯,苦笑了一下,自古相傳滿酒不滿茶,滿茶欺客,那就真成了閉門茶了。
「豈敢。如此珍貴之物,一杯足矣,在下又怎敢貪杯。」
言罷,黑衣人徑直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沒有絲毫猶豫,竟露出了無比熟悉的面容。
赫然便是巳蛇!
見巳蛇如此,原本臉色平淡的白祖,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巳蛇已經把話說明了,他是帶著善意而來。
「無妨、此茶既然名為迎客,那自然要體現出它的價值。這一壺茶,道友與老朽慢慢喝,細細品味。」
「此茶難得,下一次再喝,可就不易嘍。」
白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老狐狸!
巳蛇心中暗罵了一句,不過還是依言,把茶喝入腹中,再斟一杯。
既然是迎客之茶,那就好客隨主便才是。
幾杯過後,眼見著半壺茶已經下肚,白祖仍舊沒有絲毫反應,只是笑眯眯的,巳蛇再也耐不住性子,把手中的杯子輕輕一放,道:「白祖觀這天荒現今如何?」
白祖微微皺眉,並未說話。
「白祖不說,那由在下就說吧。天荒之世,內有眾生相互傾軋,外有強敵窺伺,大有一副氣數將盡,世之將亡的徵兆。」
「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巳蛇聲音嘶啞,語氣有些低沉、冰冷。
「這…道友此話嚴重了,怎可如此妄言,天荒有眾神坐鎮,屹立於太玄數萬年之久,豈有亡世之兆?」
白祖雖然能猜測出巳蛇為何而來,卻仍舊心中一驚,被巳蛇這段話驚的背後發涼,冷汗都刷的一下冒了出來。
這巳蛇真不怕死,什麼都敢說啊。
然而巳蛇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前,望著懸浮宮下的芸芸世界,繼續道:
「一點也不為過!」
「自萬年前,真龍故鄉毀滅,天荒眾神按捺不住心中的貪婪,開始追殺龍血後裔,世之將亡的徵兆就埋下了禍根。」
「更重要的是,七千八百年前,奇門八神中的火神,醉心研究真龍之道,以一具真龍之骨成就火神之位,徹底打開了禁忌的魔盒。自那時起這天荒眾生過得如何,白祖又豈能不知?」
「只拿白祖治下的幾個國度而言。三年前,雪災降臨,有三國糧食幾近無收,白祖慈悲,降下天火,改變區域溫度,卻也只是杯水車薪,時至今日,就連那些血脈世家也難以承受寒冷之苦。」
「此外,還有幾國,又因龍血後裔之事,內亂嚴重,無數百姓和血脈者死亡殆盡,只拿這三年為計,吾略微統計了一下,只是白祖麾下,凡間生靈就死亡了六百四十七億之多,等同於全部人口的三分之一,可謂是十室九空之兆!」
巳蛇的話,讓白祖微微皺眉,冷哼了一聲後,道:「一些凡人的生死罷了,與老朽何干?不過道友倒是調查的很清楚,來到我天荒不足一年,竟然還關心這些問題來了。」
「怎麼,道友是被那位龍皇打傻了不成?」
白祖這番話可是一點也不客氣,直指巳蛇的痛處。也不怪他,誰讓巳蛇插手人間之事情呢。
然而巳蛇也不動怒,繼續道:「此言差矣,白祖又豈能不知,一世之大勢,起源之地往往便是這芸芸紅塵之中。凡間之物的生死存亡,最終便會傳導到天荒眾神之中。」
「眾生將亡,強者也逃脫不掉。這是定律,也是死律。」
巳蛇的話,似乎觸動了白祖的心弦,這一刻的他也難免有些無奈。
白祖知道,巳蛇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只可惜,就是這麼簡單的真理,利令智昏的人卻看不清。
比如凡間那些獵龍者,比如一部分利令智昏的天荒之神。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