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了自己,一根遞給了薛爾思,道:
「好久沒吃這昭陽京都的冰糖葫蘆了,味道還是那般好,這人雖變,味道卻不曾改變,你要不要試試?」
薛爾思哭笑不得,卻還是接過了冰糖葫蘆,仔仔細細的看著,感嘆道:「是啊,人未變,味道卻不曾改變。這昭陽還是我等人族的昭陽。」
說完這句,看了看紀,明白他在隱晦的提點自己,也不點破,反而好奇的問道:「紀君以前也來過昭陽京都?」
這句話一出,就連一旁美滋滋吃著冰糖葫蘆的小青,也睜著大大的圓眼,好奇的看了過來。
紀把糖葫蘆塞入了口中,咀嚼了兩下,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今日得閒,我們去郊區走走,邊走邊說吧。」
三人便一路向城外走去。
城外芳草青青,由於剛下過靈雨,百姓們正趁著土地濕潤,進行播種。
所以,田間地頭,放眼望去都是辛苦勞作,以及歡聲笑語的孩童。
龍皇庇護此地,讓他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百姓不再懼怕邪魔,官員不敢肆意妄為。
生機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漸漸蔓延。
三人在田埂駐足,紀先是拍了拍小青的小腦袋,道:「去玩吧。」
後者歡呼一聲,徑直奔向了田間戲耍的孩童。
然後紀這才緩緩道:「這京都啊,又怎能忘。我出生便是此地。」
出生於此?
薛爾思一愣。
紀眼神微微的眯著,繼續道:「我生於千年前,那時候昭陽很亂,碩鼠之魔肆虐,民不聊生。」
「我為家中第六子,上有三位姐姐,以及兩位哥哥。家中貧困,一日三餐不知所尋。說起來,那時候最大的願望,便是這一串不足一文錢的糖葫蘆,日日夜夜思念,不知其滋味。」
「爾思,你知道我第一次吃糖葫蘆是什麼時候嗎?」
紀突然問道。
薛爾思搖頭。
紀繼續說道:「那是我五歲的時候,我父親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些銅板,花光了這些銅板,讓我拜入了村子裡的一位先生為師。那一日,父親高興,便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那滋味…至今記憶猶新。」
「只是,那天夜裡,我發現最疼我的大姐不見了。後來聽人說,她嫁給了一位六十有七的老翁做妾,自那時以後,大姐便再也沒有見過。」
薛爾思聞言心中一顫。
這銅錢的來歷,莫不是……
他不願再想下去。
然而,更殘酷的還在後面。
便會聽到紀,繼續道:「六歲那年,束脩不夠,父親又湊了一筆錢,供我讀書。而一直捨不得多吃一口飯,一切好東西都要留給我的二姐,也不見了。」
「七歲那年,三姐也哭著離開了我,此生再未見過。」
「八歲那年,父親帶四哥五哥,進入山中狩獵,以為我湊其束脩,但回來只有兩人,五哥據說死在了虎狼之口。」
「九歲那年,四哥也去了。」
「十二歲那年,我的父母,也在邪魔動亂中,死了。」
說到這裡,紀一陣的沉默。
隨後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糖葫蘆,神色恢復了平靜,繼續道:「所以,我不知道讀書有沒有錯,也不知道讀書是否有用,更不知道,什麼是儒道,也不明白何為讀書人。」
「我那時候只知道,我該讀書,也必須讀書。因為自小,我的父親便告訴我,我只能為活下去而讀書。」
「人有七情六慾,當所有情緒加到一起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宿命中注定與書籍牽連不斷。唯有讀書,也只能讀書。」
「千年之內,我涉及黑山白水,歷經百劫千難,為的就是在我每次人生中找到屬於我的書。」
「我苦讀春秋經史,在六歲那年,我第一次接觸書,便愛不釋手;九歲我悟出一絲道理,神魂立於九天之上,第一次有了要寫一本屬於我自己的書籍的想法。」
「二十歲,我熟讀天下書籍經文,縱橫昭陽四野,朝堂之上,再無敵手。」
「我創立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