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出深邃的波光,清晰的倒映出鍾離桃的身影,深而沉的凝視。
他眼裡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似乎有訴不了的深沉,似惜似喜,似痛似悔,無盡無際深深沉沉,如波濤翻湧在深海,壓抑滾滾。
鍾離桃手一軟,手裡的車鑰匙一松,「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倆人凝視無聲卻靜寂暗湃的氣息。
這一聲響,鍾離桃立即緩神,驚慌後退了一步,顧易弘立即伸手一抱,把鍾離桃深深按入懷中,暗啞的聲音隨即而出:「對不起,還有,我想你。」
這樣的開場白,震得鍾離桃忘了掙扎,其實也不能掙扎,這個懷抱,她想了多久才能再來一次。
「對不起,我混賬,我不該說那樣的話,讓自己那可悲的自尊鑽了空,傷了你也傷了我自己。」顧易弘抱著鍾離桃,悔懊的聲音不受控制急切而出:「每次都這樣,等你受傷不見了,我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我才懂得我愛你,愛得那麼深……」
鍾離桃心顫,空茫的問:「愛麼?」
顧易弘僵了僵,緩緩鬆開鍾離桃,凝視著她認真而深誠的說:「我的愛被自己的自尊覆蓋過,也因這樣被深痛束死,我自私可惡,為自己的懵懂無知痛不欲生過,才換來現在的悔不當初,才懂愛你的心重要到我自己也無法想像的地步,我知道我活該,也知道你恨我。
但是,我真的想要得到你的原諒,再經歷了這一遭後,我更加懂得了自己的心——離,我真誠的問你,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一次讓我好好愛你的機會?」
廳內靜了下來,顧易弘在等答案,鍾離桃沒回應,只是看著他,心裡泛起疑惑,許久才忍不住問:「你不是和嚴露在一起了麼?」今天怎麼又出現在這裡,還向她說出這些挽回的話。
「嚴露?」顧易弘一愣,隨即皺起眉:「我為什麼和她在一起?」
「還裝,不在一起能抱得那麼親昵。」想起這個,她心裡就會不舒服,見顧易弘依舊一臉懵,鍾離桃沒好氣的提醒:「在酒吧里你們倆人抱在一起,被陳建海的人拍下來了。」
說到酒吧,顧易弘恍然,忽然問道:「還記得那個一直等在「夢放殿堂」找你的男人麼?」
鍾離桃點點頭,把她當男人的妖孽受嘛。
「你失蹤那天晚上,他看見韓曉把你交給陳建海,他覺得奇怪,便費了些功夫聯繫到我,約我在『百樂』酒吧見面問我事情緣由,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事韓曉也有份。」
鍾離桃沒說話,顧易弘頓了頓,神情懊悔的接著說:「那天聽到這個消息,我惱怒多喝了幾杯,準備回去時候碰到了嚴露,她看我有些醉便說送我回去,我被她拉得不穩撞到了她,要說抱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之前之後我都沒見過嚴露,但那時我及時撐住了吧檯,根本沒抱好不好。」
「是這樣麼?」鍾離桃將信將疑,忍不住咕噥:「可是看上去就像親密的抱在一起啊。」
顧易弘忽然不說話了,眸光散漫出璀璨的光來,笑意滿滿的看著鍾離桃。
他這一笑弄得鍾離桃發虛,她避開他的凝視底氣不足的問:「笑什麼笑?」
顧易弘似笑非笑:「我能不能理解為,你是在吃醋?」
「不能。」
顧易弘不顧她強硬的語氣,扳正她的臉認真的說道:「我們重新來過好麼?」
鍾離桃回望,不答,她又何曾想放開過。
重新,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如果有心,何必嬌情?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依舊能在原地守候?
還有情時,不要輕口言罷。
能有愛時,不要輕易放開。
「相信我,我不會再泛傻了。」顧易弘轉眼看了看房子,真摯的說道:「這棟別墅是我剛買下來的,為了我們的重新,這次我要從你的家鄉,和你重新開始。」
鍾離桃眸光閃閃,仰視著他期許的眼,許久後,心下堅定認真的回道:「好,那我們,重新開始。」
顧易弘松心一笑,如雨過的嬌陽光彩艷麗,他緩緩俯首,沉聲低喃:「這次,我會永遠珍惜,一輩子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