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沒有,輕生重義,志節之士。
扶蘇微笑著頷首,同樣起了愛才之心:「樊壯士近些時日受苦了。」
「不苦,不苦。」
樊噲擺擺手:「下水道里有吃有住,各色人等都有,熱鬧著呢。」
「只是我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捕不得蛇、鼠,否則也不至於餓了三天。」
他之前趁著夜色從下水道里爬了出來,循著狗叫聲想去干一票。
誰知道咸陽的宵禁比沛縣嚴格得多,剛攀上牆頭就被更夫撞破,敲著銅鑼喊了起來。
樊噲驚慌之下撒腿就跑,幸虧及時發現了一個窨井,否則早就被下了大獄。
「哦?」
「下水道里住的人很多嗎?」
「爾等平日以蛇、鼠為食?」
陳慶好奇地問道。
樊噲點點頭:「依小人所見,地下起碼有兩三百人盤踞。不過來來往往,具體數目誰也不知道。」
「許多都是有官籍的正經人家,白日裡在城中做工、乞討,晚上才下來棲身。」
「似我等犯了過錯的,才趁著夜色出來。」
後半句話他沒好意思說。
這些晚上活動的全是雞鳴狗盜之徒,包括他在內。
哪天消失不見,十之八九是被偷竊的時候被人發現打死了,或者扭送到了官府。
「蛇、鼠是下水道里最常見的食物。」
「一個錢一大碗,便宜量大還全都是肉。」
「裡面有人專門幹這個。」
樊噲苦澀地笑了笑。
「你們的柴火從哪來?」
「下水道里還有干別的嗎?」
陳慶愈發覺得驚奇。
這才多久,咸陽的下水道里居然發展出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社會!
「柴火是順水漂流下來的草木枯葉,在水道邊角會積攢很多,取之不盡。」
「下水道里還有至治死過人的郎中,偷逃出來的娼妓,更多的看不出什麼底細。」
「說出來侯爺可能不信,那娼妓姿色其實不錯,而且要價十分低廉。」
「兩個半錢就能與之歡好一回,小人生平未見。」
樊噲想到哪裡說哪裡,最後提到了印象最為深刻,也是最為惋惜的一件事。
換成在沛縣時,他非得嫖個昏天暗地不可。
但眼下他一個錢都拿不出來,白白浪費了天大的機遇。
陳慶啞然失笑。
你可知你未來的夫人是實打實的大家閨秀,還是歷史上極少數被封侯的女人之一?
如今居然念念不忘兩個半錢的娼妓,瞧你那點出息!
「樊壯士,劉季遠在萬里之外。」
「本侯與他約定十年期滿後返回,方可寬赦他盜馬之罪。」
「你眼下想去找他怕是不容易。」
陳慶的話音未落,樊噲心裡就犯起了難。
滄溟無邊無際,憑他一人之力,如何能找到兄長的所在?
「不知你作何打算?」
陳慶給扶蘇打了個眼色,提醒他招攬的時機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