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交警卻疑惑了,剛才就屬他最著急了,現在母子平安他不看看?
沈雋意知道他的意思,說了聲:「平安就行了。」
**
下午兩點,傅清疏出發去機場接人。
他特地穿了一件黑色的亞麻立領襯衫,襯得皮膚很白,顯年輕。
他一向是白襯衫黑長褲,紐扣繫到最完整一顆,半點兒縫隙也不留,外頭罩著白大褂,兩人不對盤那會沈雋意還說他是性冷淡。
傅清疏微微眯眼看了下鏡子裡的自己,亞麻襯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勻稱漂亮的肌理,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微微露出一點頸部皮膚。
本來是拿平常穿的衣服的,但到換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了想換個穿著的念頭,於是拿了柜子里一次也沒穿過的這件襯衫。
傅清疏輕輕笑了下,眉眼舒展開。
沈雋意說他和自己比會的東西太少了,他在基因研究學上建樹頗高,脫了白大褂會打架,還會拆鎖,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他那時候沒說,其實他也有不會的。
沈雋意會救人,心有赤誠無畏,愛憎分明,還有一顆認定了就不會反悔的堅持的心,這些他都沒有。
可這個人估計是傻子。
傅清疏輕笑了聲,非得跟他說明白他才能聽得懂嗎,這個智商是怎麼考到平城大學來的,好像高考成績還很高。
奇怪。
七月底的天氣還是很熱,今天天氣又很好,火爐似的傾瀉下來澆在車頂上,將空氣都蒸熟了一遍又一遍。
傅清疏坐在車裡被曬的有些難受,低頭看了下表,過去了三個小時,已經五點了。
黃昏迤邐絢爛,在天上拖出一道道長長的彩墨。
遠方的候機室進進出出一撥又一撥的乘客,他一直盯著,沒有看到沈雋意的身影,不免有些擔心。
傅清疏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響了一會沒有人接,再打就被掛斷了。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再次撥了過去,這次掛斷的很快,幾乎只響了一聲便掛掉了,沒有半點遲疑。
這一刻,他突然茫然了。
傅教授超高的智商和情商,輕易碾壓他人的邏輯能力全部宣告失效,他不明白為什麼沈雋意為什麼一次次地掛掉他的電話。
他看著手機,屏幕已經按了下去,投影出窗外照進來的夕陽,不是很明顯。
昨天晚上他說「下次不必麻煩祝川來了」,「我不是接你電話了麼」,還說「我去接你」,他沒聽出來不要緊,今天他儘量說的明白一些。
一直等到了晚上九點,烈日冷卻下來,夕陽燃燒殆盡,星子升起織起星河,車裡的溫度從灼熱變得溫熱,再變得冰涼。
傅清疏微微閉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放下了手機不再徒勞地嘗試。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沒有人能毫無條件的無畏,那些不懼傷害的勇氣都是源自於愛罷了,所以甘心把自己的心捧給另一個人,隨意踐踏。
沈雋意也是個很驕傲的人,他捧了這麼久的心,估計也知道痛了。
心裡有股憋悶的沉痛,又有種不知道從哪兒升起來的心浮氣躁,讓他有些想打架,想去訴諸暴力發泄。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發情期徹底爆發、傅正青的出現、霍城的製藥廠以及沈雋意的暫時標記。
如果不是沈雋意霸道而強勢的抓著他,他一定撐不到現在,可現在這個支撐他的力量忽然抽身而去了。
傅清疏愣了愣,被心裡剎那間閃過的認知驚了半秒,什麼時候沈雋意成了他力量的支撐!
這一認知讓他心裡蔓延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還帶著微微的苦意,像極了實驗藥劑的腐蝕性,嗆的他鼻尖發酸,眼睛微痛。
傅清疏打開了一點窗戶,深吸了口氣,又關上了窗戶。
腦海里沈雋意的樣子驚鴻掠影似的跳來跳去,狂妄地將他壓在牆上譏諷,小心翼翼地哄他,明朗而真誠的追求,放肆又霸道的怒氣。
夜裡十二點。
沈雋意的手機已經關機,他的手機也即將關機,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