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消息,本來打算在今晚的宴會上宣布一件事,但和猩紅教會的消息比起來,我要宣布的事似乎都沒什麼新鮮感了。」
珀修斯很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不想讓大家過多探討總主教提出的新型血療方案。
藍賢作為王之右手侍奉了國王這麼多年,對珀修斯的心思也把握得很好,順勢將話題接了下來:「陛下,國王的話語沒有小事,只要出自您的口中,我們必定洗耳恭聽。」
珀修斯用手掌撐著側臉,問道:「藍賢,你是這麼多人里知識最淵博的一個,我有一個問題你知道多古蘭德王國居民的平均壽命是多少嗎?」
藍賢不假思索:「回陛下,是55歲。」
「哎,55歲」珀修斯嘆了一聲氣,緩緩說道,「過完年,我就59歲了,已經超過了平均壽命。說得不好聽一點,我接下來就算突然病死,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臣們被這話嚇得不輕,藍賢也慌張地說:「陛下,新年是喜慶時節,請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珀修斯短促一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話何必要看時節?比如我的父王,不就是在任上暴病嗎?他去世的時候比現在的我還年輕好幾歲。」
大臣們不知道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完全不敢冒然對答,生怕犯了什麼忌諱,一個個只能沉默不吭聲。
珀修斯繼續說道:「一位國王如果死了,後人一定會評判他的功過是非。我這位「多古蘭德二十四世」到底是明主,還是暴君,這個我不會問你們,問了你們也不會說心裡話。只有等我死了,我的功過是非才會有後人評判。」
「死其實沒什麼不好的,死後一身輕,再也不會公務纏身,殫精竭慮,有足夠的時間去睡覺。我其實一直在想,如果哪天死神真的來找我,我就坦然接受,入土為安。」
「只是還有一些事我放心不下不僅是我,你們肯定也放心不下,那是一個終會到來、無法迴避的問題」
珀修斯瞳中倒映著群臣,嘹亮的聲音響徹了殿堂:「繼我之後,下一位王是誰?」
沒有任何人想到,珀修斯居然會在新年大宴上毫無徵兆捅出王儲之事,大臣們臉色都是數變,沒人敢說話,下意識將目光聚集在了前桌的王子公主身上。
面對王儲這種敏感的問題,安德烈,波頓,索蘭黛爾三人也都手足無措,紛紛低著頭,動都不敢動一下。
珀修斯對三個孩子招招手,示意他們上台,長嘆著氣說:「現在想想,做父親是真的難,時時刻刻都要關注自己的孩子。孩子不優秀要費心,孩子太優秀也要費心。」
「就比如我,我現在就很費心。你們說說,我的三個孩子都這麼優秀,王儲之位你們讓我選誰好?」
除了珀修斯的回音,殿堂內再無其它聲響,大臣們剛才不敢吭聲,現在更不敢吭聲,三位被推出來的候選人亦是如此。
「啪。」珀修斯用力拍掌,嚇得眾人不禁一顫,他打破了現場的死寂,沒好氣地笑著:「怎麼了?為什麼都低著頭?趕緊說幾句話,不然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有什麼意思?」
藍賢猶豫片刻,小聲提醒道:「陛下,王儲之事太過敏感,歷來也都是由先王自己內定,我們必定聽從陛下的意志,不敢發表什麼意見。」
珀修斯皺起眉頭,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看著藍賢:「看,書讀太多就是迂腐。先王們是那樣做的,我就一定要那樣做嗎?從來如此的事,難道就一定正確?」
「縱觀多古蘭德立國歷史,這片土地出過明主,也出過暴君。明主從來都是兼聽四方,有自己的判斷力,同時願意接受別人的意見。反觀暴君,無一例外都是排除異己,獨斷專行。」
「我是國王,是多古蘭德的統治者,在座的各位大臣也都是。我不管後世人會不會說我是暴君,至少我不願意去成為一個暴君。」
「所以,越關鍵的國家大事,越要王臣群議,而像王儲這種會影響以後幾十年乃至幾百年的事,我更要兼顧各方意見,而不是憑個人喜好想立誰就立誰。」
「說實話我很幸運,歷史上有許多國王都沒有優秀的子嗣,不得不從一堆朽木里挑選相對不那麼爛的。可我的三個孩子,每一個都有王儲氣質。」
第七百六十一章 國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