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傷口恢復過程中要經受的痛苦仍然是非常劇烈的。更不要說,拋棄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在精神上要遭受的痛苦更是難以言喻的。
「為什麼?青青小姐,為什麼您會選擇這個方案呢?對你來說,似乎是前者遭受的痛苦要小一點,至少,相對來說是的。」
「不,不是的。」現在已經相當習慣在記者面前說話的青青,總是恰如其分地表現自己的風度,「從系統和神經相連的整個過程里,恐怕是前者遭受的痛苦更大。至少,醫生和技術人員是這樣告訴我的。當然,選擇截肢的方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方案比較快。而我的健康,需要這種速度。醫生已經不止一次地告訴我,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
記者垂下了頭,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美麗的女子能這樣非常有風度地,非常優雅地,微笑著說「自己時日無多」這種話,而她要面對地還不僅僅是這樣。她要在這不多的時日裡,接受病痛與義肢裝載這雙重的痛苦,然後在自己死前,再行走一次。
「那麼,這個治療將在什麼時候開始?」記者問。
一直在邊上陪同著的紀容說:「恐怕,就是明天開始了。今天的專訪將會是青青在基本完成整個治療前接受的最後一次的專訪了。在整個治療過程中,為了保證青青的狀況不受任何影響,我們院方決定採用全面的封閉治療。不僅僅是媒體,還有醫院中的無關人員……」
「那麼,我們怎麼能了解青青小姐的治療進展呢?」那個記者琢磨著那麼好的新聞題材怎麼保持下去呢。
「這個麼,你們等著看我的blog如何?我保證,只要我能動手寫blog,我就會把這裡我接受的治療的全過程貼到網上去。至於照片麼……呂先生已經答應了會來給我拍的。他自己擔任這次的技術總監,呵呵,這真的是我的榮幸了。」
「您是說,呂振羽先生親自擔任這次義肢項目的技術總監,並且將給您的blog,或許以後還會有出版作品什麼的,親自拍照?」
「嗯,基本上就是這樣。」青青點頭道,「呂先生好歹也是徠卡的老闆,希望他技術不要太差。不過我反正就是這樣了,再難看也難看不到哪裡去了。」
這個採訪在雜誌上刊登之後,青青的治療到底會變成一個怎麼樣子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新的關注點。雖然大家都知道呂振羽這個傢伙興趣廣泛,但是也沒想到居然連攝影也要插一手,雖然不會真的用多少時間,但是他難道不覺得一個專業攝影師會更好嗎?
到了6月,呂振羽終於結束了水底施工機器人的研究開發工作。雖然沒有經過進一步的測試和耐用性測試,但是無論是海軍方面還是光環機構,都有點等不下去了。在沒有水底施工機器人的情況下,東海的那個水下基地倒還好說,利用中國方面的一個石油鑽井平台作為人員和物資的轉運點,同時配合潛艇和蛙人,整個水底基地的基礎已經打好了,在海底進行的工作結束後,沒有固定的東西可以綁定身體,施工人員們實在無法在水流中將大塊的材料固定住,而不管蛙人們受到過多嚴格的訓練,他們的體力極限和海底的極差的能見度仍然是制約工程進度的極大難題。而這個項目,又確實需要儘快了,畢竟這種爭議海域裡雙方投入的潛艇兵力都不少,雖然說光環機構拿出的施工方案非常先進,也非常安靜,但畢竟不是無可挑剔的。水底機器人,這個時候就成了大家的希望,有了足夠的機器人,甚至可以直接在距離那裡一定距離的海底,直接把材料扔在那裡,然後,機器人自然就會按照施工方案來進行材料搬運安裝等等。而表面的活動,則可以完全停止了。
光環機構在東南亞的那個海洋公園碰到的是類似的問題,當然,他們不必擔心被其他人發現的問題,完全是大張旗鼓地在進行施工。可是,人力畢竟有限。光環機構除了一開始預定的水底施工機器人之外,又追加了44台。
為了滿足海軍和光環機構的妖氣,數字圖騰方面的工廠只好開足馬力進行生產。這個時候,一個讓人很有聯想的畫面出現了,數字圖騰的無人工廠開足馬力……機器人們在生產著機器人們。這件事情,陳寧在公司內是下達了完全的封口令的,一旦傳出去,天知道又會引起怎麼樣的風波。這種場面,太容易讓人聯想到機器人的世紀和人類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