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林雨桐垂下眼瞼,就不說話了。
殷老二馬上就懂了,「是髒地方?」
林雨桐幾不可見的點點頭,心裡也堵得慌。
殷老二就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來,「我以為她是不待見我,誰知道她是誰都不待見,對誰都不如對她自個親。她都快六十的人了,可你小姑才十六啊。她怎麼忍心」說著,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轉身去了西屋,那是老爺子的屋子。
大晚上的,林雨桐和錢氏都不好跟進去。
就聽錢老二的聲音道:「您醒了?可是聽見了?我娘把幼娘賣到窯子裡去了!這下您滿意了?那樣的女人,你早該管了。這些人你幹什麼去了。看著她作妖,還以為多能耐呢。你這輩子,連女人都管不住」
老爺子這會子也是老淚縱橫,人都活著,當然是好事。可如今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呢。他擺擺手,一副拒絕的樣子。
這是嫌棄殷幼娘不乾淨,不叫接納的意思。
「畜生!」殷老二面色一變,捂著胸口,「畜生!總罵我是畜生,是孽障!倒是誰才是畜生,誰才是孽障?」
林雨桐就看見殷老二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出來了,「四郎媳婦,明兒,將老爺子送走吧。分宗就徹底的分乾淨,以後,這一對老畜生的事,不用再跟我說了。你看著辦。等人送走了,叫人給我把那屋子收拾一遍,我嫌棄髒!嫌噁心!」
「是!」林雨桐應了一聲。其實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只有殷老二真的斬斷了最後一點情分,這才算真的斷了關係了。
錢氏朝林雨桐點點頭,打林雨桐回去歇著,然後扶著殷老二回了裡屋。
第二天,紅娘看著被扔過來的老爺子,心裡就一嘆。反正老爺子除了不會說話,手腳都挺利索,只要供應一日三餐,剩下的也就不用操心了。親祖父,自有殷桃殷杏去伺候。
等到了晌午,又送來一位滿身風塵氣的姑娘,紅娘心裡就叫了一聲苦。
怪不得那位夫人說什麼都不要這些人,別說是她那樣的尊貴人了,就是自己,這心裡都開始犯膈應了。
不過好在這姑娘進了門,就接手了老爺子的事。雖然眼神看起來陰測測的,但至少比那個殷杏安靜。只是跟這些人在一起,對小丫真的好嗎?
她想,她以後寧願把小丫送到那位夫人身邊當丫頭,也不叫她跟這些人在一起呆。都沒有一個正常的。
見到殷娥跟殷幼娘嘀咕,她也不管,愛幹嘛幹嘛。別惹麻煩就行。
「真是她?」殷幼娘眯著眼睛問殷娥。
殷娥點點頭,「真是她,我看清楚了。大概現在還在胡同口那條巷子裡呢。」
殷幼娘二話不說,就轉身出去了。
她一雙小腳,又在那樣的地方呆過。早就不在乎拋頭露面了。
一路的走到巷子口,看見一戶人家的屋檐下,牆角的地方,破棉被子裡,蓋著一個人。
她走過去,一把掀開被子,母女倆就這麼面對面的看著。
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狂喜。而殷幼娘卻桀桀怪笑了起來。
「你還活著呢?」殷幼娘一臉笑意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看看殷幼娘的穿著,「我的兒啊,我還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麼會見不到呢?」殷幼娘小聲道:「娘不是說,那個地方是個客棧嗎?說裡面的老闆娘是娘認識的熟人嗎?娘不是說,叫我在那裡等著娘嗎?我的娘啊,您怎麼不來呢?女兒等不到你,這不是出來找你了嗎?」
老太太面色一僵,「兒啊!這世道,人總得活下去。能活下去,比什麼都要緊啊。你別偷跑,在裡面找個體面的人,哪怕年紀大些的,肯花錢買你回去做妾,這輩子就算是享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再說了你身子已經不乾淨了」
「住嘴!住嘴!住嘴!」殷幼娘的面色變的有些猙獰。這逃荒的路上,自己的親娘,就不停的用自己的身子換吃的。到了京城,有人施粥了,總算能活下去了,結果,轉身,她將自己給賣了。
想起這些事,她渾身都打顫。然後呵呵的又笑起來,「娘啊,您跟我回去吧。咱們現在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