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到畏懼的時候會縮起來,但是人總不能一直縮著。道友閣 www.daoyouge.com光子從床上下來,在鏡子面前再次整理妝容的時候,鏡子中的嬌小青年女子神色已經恢復了大半。整理完畢,光子從抽屜中拿出短刀放回挎包底部的夾層中,換上皮鞋走出了房門。
聽到腳步聲,森田夫人連忙從正屋的榻榻米上站起身,「光子,中午準備吃什麼菜?」
「母親,我要去東京大學,請您自己吃飯吧。」光子答道。
森田夫人看著女兒的神色,眉間不禁出現一絲憂慮。但森田夫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道:「早些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光子點點頭,快步走出家門。與早上走出家門不同,這次光子走的很急。在巷口拐角處差點和下工回來的孩子們撞個滿懷。小孩子們見到光子,紛紛圍住光子,笑道:「光子阿姨要去哪裡?」
『阿姨』這個稱呼讓光子又氣又樂,裝作不高興的說道:「叫姐姐!」說著,從挎包中掏出糖果分給孩子們。這是光子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以前何銳在這裡住的時候,每次遇到孩子,只要背包中有糖果,總會分給孩子們。光子那時候是能分到糖果的人,現在輪到她在苦澀生活中帶給別人一點點甜味的回憶。
告別了孩子們,光子直奔公交站。乘坐上叮噹作響的有軌電車後,光子不知怎麼的,就鬆了口氣。在聽到原敬內閣總理大臣的話之前,光子作為記者,也經常採訪普通民眾。歐洲大戰之後,日本的經濟形勢遭受到很大影響。代表之一無疑是進出口局面變差,東京很多工廠在歐洲戰爭時期為出口商提供產品,現在倒閉了許多。
失業工人的數量變多,薪水水平也開始降低。而物價則不斷上升,曾經日子還過得去的民眾,日子比以前艱難了許多。
再回想原敬閣下的話,光子已經能理解原敬閣下的無奈。至少光子認為,如果原敬閣下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逼迫女孩子。至於原敬閣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光子不敢確定。好在此行的目的是求見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院的平豐盛教授,以平豐盛教授的知識,以及平豐盛教授與何銳的關係,光子相信能夠從平豐盛教授這裡得到指點。
在法學院的辦公室里,光子見到正在看書的平豐盛教授。直到光子走到身邊,平豐盛教授才抬起頭,隨即驚喜的笑道:「光子,好久不見。」
盯著光子看了片刻,不等光子說話,平豐盛教授就拿起自己的海泡石菸斗,揣上菸絲與火柴,指了指門口,「走,出去說。」
帝國東京大學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學,校園不僅大,裡面的風景也很好。十月底,學校裡面的幾株楓樹的葉子已經變得通紅,讓樹冠看上去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
樹下有長凳,平豐盛教授摘下黑邊眼鏡,給呈現出精美褐色紋理的海泡石菸斗里裝菸絲,同時問道:「遇到什麼事了?」
光子知道平豐盛教授偶爾也會與內閣總理大臣原敬見面,提供一些建議,這才敢把發生的事情中的一部分講給平豐盛教授。
在講述過程中,平豐盛教授一言不發,神色中也沒有露出訝異來。等光子講完,平豐盛教授慢慢抽著菸斗,緩緩的問道:「你認為閣下的目的是什麼?」
光子誠懇的答道:「先生,我此行是來請教您。以我淺薄的知識,無法理解閣下的意思。」
平豐盛教授知道光子自然不可能準確的把握到內閣總理大臣原敬的目的,這是由她的出身和閱歷所決定的。對於平豐盛教授而言,不僅能理解原敬閣下為何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還未原敬閣下的被迫無奈而生出同情。
平豐盛教授整理了一下思路,用教授帶學生的心情問道:「光子,如果你現在就前去瀋陽,會怎麼做?」
「先生,我會把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何君。」
「你會請求何君接受這些要求麼?」
光子連忙搖頭,「我絕不會向何銳尼醬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
平豐盛教授點點頭,「這麼做很對,那麼你想知道什麼呢?」
思忖片刻,光子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我想知道這裡面的理由。」
平豐盛教授輕笑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