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剛下晚班的李雲開著他那台二手的夏利停靠在路邊。
並非是不想回家,而是討厭的書店老闆打來電話,要求他晚一會回家,店裡來了一批新書,需要他們幾個男士來幫忙搬一下。
搬書這種事,是純純的體力活,每次搬書,都讓李雲重新體會一回知識的重量,活活累死人。
要不是自己家庭條件尚可,自己又喜歡看書,名牌大學畢業的李雲早就尋一個五百強企業做一個白領精英,才不會到這個又大又破的書店上班,掙那一腳踢不倒的錢。
要不然也可以回到家中,和哥哥爭奪老爸公司的總經理職位,但自己確實也不是一塊經商的料。
用老爸的話說:
「當和尚六根不淨,做買賣狼性不足,活脫脫一個當混蛋的好材料,上大學浪費那幾張製做畢業證的紙了。」
至於這台二手夏利,說出來都是眼淚,老爸指示,給你一台車,上下班能遮風擋雨就行了,另外,車比人年齡大有好處,知道疼人。
車是男人的二老婆嘛!
一邊想著老爸的話,一邊咒罵著老闆黑心肝,耳邊卻響起一陣尖厲的剎車聲。
剛抬眼看去,就見一輛摩托車開著大燈,帶著刺耳的轟鳴聲,直直地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咣!「
」嘩啦!「
摩托車後輪砸中夏利前機罩,前輪砸開夏利的擋風玻璃,然後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撞向李雲。
李雲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高速旋轉的摩托車前輪狠狠擊中。
」擦,這是我孔哥來了!「
這是李雲最後一段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李雲意識開始復甦,只感覺胸口發悶,頭痛異常,眼皮十分沉重。
腦子裡一片混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光潔的地板。
自己穿著睡衣,前胸壓著一塊磚頭,腦袋頂著牆角,以一個難度極高的姿勢睡了一個晚上。
迷茫地坐起身,一大段記憶湧入腦海,幾乎瞬間完成記憶讀取工作。
兩份記憶在腦海里不斷融合,拆分,弄得李雲兩個眼睛不由自主地轉來轉去。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兩段記憶整理完畢,各有所屬,涇渭分明,也幸好一切順利,否則,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神經錯亂的精神病,還是看起來十分不精神的那種。
……
這是一個同樣被稱為地球的世界,與另一段記憶中的世界高度一致。歷史卻又有著很大的不同。
但記憶里一時間卻又無法區分具體哪裡不同。
父母都是高中老師,一個教語文,另一個也教語文。
爸媽都教語文有好處,罵人好聽,打人不疼。
家庭環境養成了自己沉默寡言的性格,與另一個自己完全是不相同的兩個人。
一時間,李雲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附到這個身體上,還是自己接收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到底是莊周夢了蝶,還是蝶變成了莊周。
吃力地站起身,懷裡還抱著那塊磚頭,高考結束,自己的高中生涯告一段落,只等出分後,報考一所大學,然後開啟另一段讀書生涯。
昨天和同學們聚會,內向了那麼多年,高考結束,感覺身上和束縛盡除,約好了一起聚會,來他個不醉不休,管他會不會喝酒,跟喝水一樣往嘴裡灌。
去的時候,同學們發誓,非要把學校門前飯店的酒給喝光,一個個意氣風發,昂首挺胸走進飯店,嚇得老闆一聲不吭,以為接了個生死局。
結果,一個個瞪著大眼睛,兩瓶悶倒驢下肚,看別人都長了兩個腦袋,自己更丟人,聽見消防隊的鈴聲,還以為上課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