肓,如今抓了全程的大夫去,顯然是病急亂投醫,無藥可救了。」
蘇映雪腦中轟地一聲響,眼前恍惚了起來:「夏漠辰,已入膏肓?」
顧殘月覷著她的神色,笑得幸災樂禍:「城內是這麼傳的。」
半晌,蘇映雪搖了搖頭,不知是心中,還是口中,苦澀不已:「我走的時候,他的毒明明已經解了怎麼會毒素髮作呢?」
顧殘月不知何時已斂了笑,抱著臂,冷靜地看著她:「他作惡多端,興是有人再次對他下毒也未可知。」
「不可能」,蘇映雪果斷地否決。夏漠辰,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夏漠辭中毒事件,已給了他足夠的警醒,他斷然不會讓敵人有第二次可乘之機
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糾不清的思緒頓時豁然開朗。
「他要有大動作了」蘇映雪沉默片刻,道。
顧殘月放下了手臂,目光幾經流轉,先前暗藏的擔憂已顯而易見:「你這個時候不要去。」
蘇映雪看了他一眼,安靜地走到窗邊,與他一同望著窗外的長街。
街邊也有幾棵槐樹。花香碎在風中,一樹的紛揚,一樹的清香。
顧殘月又望向她,專注而固執,似乎在等一個允諾。
過了許久,蘇映雪緩緩道:「玳王派來的人準備做什麼?」
這個時候的顧左右而言他,無疑便是一個委婉的拒絕。顧殘月神色忽然便有些受傷,目光黯淡下去,片刻方道:「他的來信並未提及,我無從知曉。」
未曾提及,他又為何知道,想來是通過別的法子,也許這暮落城中也布滿了他的眼線周允寧短短三年內搬倒太子,贏得朝廷民間一片贊聲,那背後又隱了什麼駭然的勢力
蘇映雪再次沉默下來。江湖之中,誰沒有點兒不為外人道來的秘密,掩藏在心底偏僻的角落,被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顧殘月有,周允寧有,她也有。
「這個給你」,半晌,顧殘月嘆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遞給她。
蘇映雪好奇地看他一眼,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由愣住了:「這是骨頭草」,抬眸,顧殘月正含笑回望著她:「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有什麼難的」
骨頭草,長在瘴氣繚繞的深山,而且,尋常疾病也用不到這藥草,是以藥材商人是極不願意冒著大風險去尋的。
她靜靜地望著顧殘月,這才發現他的眼眶下隱隱約約罩著一圈淡影。
這不是疲乏產生的倦怠,而是瘴毒所致。
心頭酸酸的。蘇映雪將骨頭草裹好珍而重之地塞到懷中,上前拉住他的手。
顧殘月的身體猛地崩緊了,眸光驟然亮得逼人。
蘇映雪未曾注意到這片刻異樣,將他拉到桌邊坐下,拿出銀針,看向他時,他已恢復如常:「你中了瘴毒,需要馬上逼出」,毫無疑問,他瞞著自己去了菱山如果欺騙的目的是善意的,她只有感動。
顧殘月臉色紅了紅,映著身上嶄然的紅衣,很是妍麗。她好心不說破,自己定然也不會自取屈辱地道歉,說自己瞞著她親自去菱山上尋找骨頭草她的冰雪聰明真真讓人又愛又恨。
過了許久,蘇映雪鬆了口氣,又取出另一隻銀針,在他身上扎了下去。
顧殘月身子晃了下,猛地搖了搖頭,眼神卻還是逐漸迷離起來:「雪兒,我,我好睏,我,先睡會兒」,趴在桌子上,手指捏住她的衣衫,眼皮已倦得合上了:「不許獨自,獨自去」
蘇映雪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扯出自己的衣衫,將他扶到床上躺下。又仔細地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在床邊坐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道:「殘月,對不起。我今晚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