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通道中盤踞的黑暗。
滑輪與鐵鏈摩擦的聲音在階梯和走廊之間響起,貝拉不緊不慢地走在這條通往血肉之淵的通道中。
隱隱約約的瘋狂囈語在她的腦海中迴響,但她早已習慣了,娉婷婀娜的身影在無力的火光中向前移動著,而黑暗則在她身後不斷合攏。
一扇格外沉重古老的石門出現在貝爾提拉面前,這扇石門表面描繪著扭曲的血肉、植物,以及壓根不存在於這個時代的神秘星空:這是通往「密室」的最後一道屏障。
在石門前,兩個高大的身影微微彎下腰來,沉默著對貝拉行禮致意。
那是兩個令人生畏的生物——儘管人類的特徵還殘留在他們身上,但他們實在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
他們有著布滿贅生物、腫脹畸形的頭顱,眼睛和耳朵都已經嚴重退化並變成了蜿蜒蠕動的觸鬚狀結構,他們的四肢比人類更加粗壯,並用繃帶層層包裹,以防止那些失控的血肉從身體上分離——他們是地宮的「看守者」。
也是組織利用神明賜予的知識所創造的最初的怪物。
在成為看守者之前,他們都是組織最狂熱最忠誠的成員。
在得知組織需要一批守衛基地的看守者後,他們毫不猶豫的獻出了自己的全部,甚至變成這副令人不寒而慄的模樣。
普通的人類守衛在這條通道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但同源的怪物卻可以一直呆在這裡。
貝拉對看守者點了點頭,隨後一臉肅然地向前走去。
沉重古老,不知何人建造的石門在貝爾提拉面前自動打開,一個有著三條岔道的小廳出現在她面前。
中間的岔道通往真正的「血肉之淵」,左邊通往「獻祭場」,右邊通往「會議室」。
貝拉向右走去,在跨過大門的一瞬間,無數瘋狂的囈語聲陡然加強,仿佛要將人吞噬一般在她腦海中迴蕩著,這位女教長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後在瘋狂囈語聲的糾纏中走向會議室。
在走進會議室的一瞬間,所有瘋狂的囈語便瞬間消失,那種始終壓在身上的錯亂精神壓力也統統不見,貝拉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會議室。
會議室不大,裡面除了中央巨大的石制圓桌和椅子之外便看不到任何多餘的裝飾。
石桌周圍只擺放著十二把椅子上,其中,十把椅子前漂浮著了十個體型各不相同的血色影子。
貝拉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坐在了最末的位置上。
剛坐下,中間一個兩米多高壯碩血影便大聲嚷嚷道:「所以說,突然召集我們是為了什麼事情好不容易有伙強盜截了貨物,我正玩的起興」
「好了,穆拉,耐心點我們都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教主是不會召集我們的。」最靠近主位的血影溫柔的說道。
壯漢想起了不久前前去挑戰反而被對方一點一點捏碎骨頭,頓時閉上嘴巴,會議室再一次沉默了起來。
「盧瑟的魂燈熄滅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眾人毫無波動。
敢去接那樣十死無生的任務,也就盧瑟會貪圖那點任務獎勵。
順位第三張椅子上的血影傳來了低沉的聲音,裡面混雜著嘶啞的聲響:「今日我們相聚於此,是為了紀念我們的好同伴。
他把一切都獻給了組織,如今更是為此犧牲,我覺得,我們應該停工半日讓信徒念誦教義來緬懷他。」
「呵呵,僅僅半日。」第五席發出尖銳的不似人的笑聲:「外邊都說我們組織是惡徒的聚集地,隨便拉出一名信徒的心臟,都充滿著骯髒的罪惡之血,但我感覺,您的心,還要比這骯髒十倍。」
「雖然我看不起盧瑟,但他終究是為了組織的理想而犧牲的。而你們這些只會在躲在角落裡逃避任務的膽小鬼,最好把嘴閉上。」第四席淡淡的說道。
主位上那位存在輕咳一聲,一切爭端化為烏有,「此間的劇目已經落下,所有崇高的犧牲,都將刻於我們心中,在永恆里長存。」
「在無所不能的神明注視下,我們將獲取這個世界坐標,納入神國的領土。」
主位上的血影抬手從牆面上那盞已經熄滅的燈盞,攝取出一絲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