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衙役的雙手,緩了緩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你去幹活吧。」
「好險……果然他們還是管不到這裡啊……哈哈,哈哈哈!」
……
「不管怎麼說,出現了克勞縣的這種情況都是你法拉德的失職,你的懲罰是少不了的。等到了勞力斯城,我調查完附近所有的情況後,會按照你的失職程度給你施加懲罰,沒意見吧?」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范雲一直胳膊搭在車窗上,看著前面的扭轉的山路,對著馬上的法拉德這麼說到。
「當然沒意見,是我辜負了自己的這一身白袍,甘願受罰。」法拉德將頭低下,言語十分的誠摯低卑。
而范雲在得到了法拉德的回應後,將車簾重新放下,阻攔了外人的視線,重新靠在了靠背上,一隻手撫摸著窩到了自己懷裡的大貓的背脊,閉上了眼睛。
這輛馬車和後面用來囚禁史喇得他們的囚車都是范雲用雲氣凝聚的。
「老師,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嗎?」
猶豫了一小片刻,朱竹清還是沒能忍受著自己內心的煎熬,開口問到。
克勞縣的神父史喇得和那兩個加入了縣衙執法隊的武魂殿外圍成員(克勞縣教堂成員)雖然被抓了,但縣衙的縣長和其他人卻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的懲戒,克勞縣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完全的解決。
得知了克勞縣問題的朱竹清難以理解自己老師這樣的人怎麼會就這麼放過那些魚肉百姓的畜生,這不像是老師會做的事。
「唉……」嘆了一口氣,范雲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神里有揮之不去的疲憊,「縣衙那邊的事情,我很難處理……」
「為什麼?」朱竹清沒有理解自己老師的意思。
「克勞縣畢竟是天斗帝國巴拉克公國的管轄地盤,不是武魂殿直管的武魂城。在這裡,武魂殿只能協助公國工作,協調百姓生活,維護社會治安和管理魂師事務罷了,沒有能直接對巴拉克公國公職人員出手的權限。」
「克勞縣的縣長和其他成員一不是武魂殿的成員,是屬於巴拉克公國的公職;二又不是魂師……身為武魂殿的樞機卿,若是我對他們出手了,那就算是干涉他國內政,不符合規制,很有可能會引發武魂殿和巴拉克公國,甚至是和天斗帝國的矛盾。」
「所以身為武魂殿的樞機卿,我不能對他們出手。而你……身為我唯一的弟子,也是如此,因為在旁人眼裡你所代表的就是我。」
朱竹清一時沉默了。
「那將從史喇得他們身上收繳的魂幣分回給那些村民或是居民呢?」
話剛說出口,朱竹清就察覺出了不妥。
縣衙的事情未解決就將魂幣分發下去,那也只是將魂幣重新送回執法隊的手裡罷了……
「而且若是無法將那個縣長解決掉或是從那個位置上扒下來,那就算我們對他們施加了懲戒,對百姓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不會長久的留在這裡,等我們走後,縣衙那些人從我們這裡積累了多少的怨恨,就會加倍施加在那些無辜的百姓身上,百姓的生活只會更加困難。」
「……現在這附近的百姓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壓迫剝削的話,他們不怕百姓反抗嗎?」朱竹清說。
搖了搖頭,范雲回復了一句:「不怕,因為縣衙里有武器和縣兵,而且真到了那種地步,他們還會向城裡求援,以鎮壓『民變』……」
鎮壓民變……
朱竹清心涼了,她知道老師想要表達的意思了。不管最終縣衙在百姓的反抗下結局如何,至少,軍隊來了之後,百姓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好。
「……那我們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樞機卿的身份讓我在這件事上什麼都做不了……」閉上了眼睛,范雲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依舊只是撫摸著自己懷裡的大貓,只是那手上暴怒的青筋暴露了此刻他內心的不平靜。
馬車下,一團稀薄的雲氣從車底脫離了出來,向著後方的克勞縣飄搖而去。
「但果然……我還是忍不了……」
將腦袋埋進了大貓的懷裡,范雲低沉輕微的聲音傳進了朱竹清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