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貴為天子,妾身不敢妄自揣測上意,加上又涉及先皇密詔,」她停了停,歉疚道,「為了救四叔,妾身也別無選擇。」
「……你讓朕太痛心了,」皇帝心酸又苦楚著在書房中踱步,「滿以為你喝下後會坦然相告是因信任朕不會害你,所以才敢喝的,不成想,」秦軻迴轉身,看了雲可馨一眼,苦笑道,「可馨,難道你成了親,我們就要生分猜忌到這田地……」
「妾身知罪,」雲可馨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聽秦軻這麼說,忙跪下道,「只因心系待我恩重如山的四叔,並未思慮過多。」
「少在朕面前裝!」秦軻冷冷的打斷道,「朕就不信你方才在心上就沒罵朕狠心殘暴。」
「罵皇上不至於,」雲可馨心緒已然漸漸趨於平穩,恬靜的坦白道,「但確實很震驚,因為這太不像我記憶中的皇上了,」可馨一面說一面觀察,發現他臉色有所緩和,便大了膽子說開,「然而一想到您如今貴為天子,身份的轉變,待人處事等方方面面想必都會有所變化——」
「別跟朕裝,」秦軻銳利的眼風掃來,臉都變了,「朕成日在宮中面對虛以委蛇,真真假假的人還不夠多?現在居然連你也這樣!」
雲可馨不服道:「皇上若真的坦蕩,那之前還弄這些試探的把戲,弄得妾身險些誤解了您,該不高興的人是我才對呀。」
滿以為又會惹來皇帝的冷嘲熱諷,料不到秦軻走近幾步,看著雲可馨,以低不可聞的聲調道:「沒錯,朕對著可馨是不夠『坦蕩』,還有不甘。」
雲可馨頭痛,這要是傅一杭,早就打臉了,偏偏又是待她極好,對夫妻倆也是有恩的秦軻,還是個皇帝的身份……發覺手腕還給他拽在手裡,蹙了眉頭,道:「皇上,您這樣,讓妾身如何面對夫君?」
秦軻很快鬆手,定定的看著雲可馨:「抱歉,朕不是有意的,」頓了頓,又重回原先的話題,眼神也暖和起來,「可馨,你要想好了,假如這次朕徇私放過四老爺和襄妃,你就又欠朕一個人情了。」
雲可馨會心一笑:「皇上,妾身欠皇上的人情已經很多,不差這一次,將來慢慢『還』給您。」
「朕不要聽這些好聽的,要實際點的。」秦軻好整以暇的淡笑,「要不,可馨答應朕三件事。」雲可馨無奈的笑問:「哪三事?」
秦軻慢慢斂了笑意,認真道:「朕還沒想起來,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終於為四叔免去這場突然的災難,雲可馨仿佛已什麼都能放下,平靜的莞爾道:「好,只要是能做到並且夫君和妾身能辦到的,萬死不辭。」
秦軻知道該送客了,熠熠星眸給雲遮住似的淡了光,道:「朕會安排好一切,讓雲天城先離開皇城,襄妃到皇城以外的尼姑庵削髮為尼。」
雲可馨頃刻間洞悉皇帝的話中之意,感動的傾身下跪,柔聲卻有力:
「妾身在此替四叔替襄妃娘娘還有整個雲氏謝謝皇上的大恩大德。」
秦軻卻默默扶起了雲可馨,溫和道:「朕去宣指揮使進來接你……」
返回燕國公府頤和苑,雲可馨屏退了一起湧上前來要伺候的下人,一言不發的將風吟瀟拉進房裡,帶上門後,還沒等風吟瀟反應過來,雲可馨已經跪了下來:「妾身有罪,還請夫君責罰。」
風吟瀟怔了怔:罪?難不成皇帝對她做了什麼,還是她答應了皇帝什麼條件?頓時一顆心竄上喉嚨口,英挺的眉峰深深攏到了一塊,望著垂首低眉的愛妻,他竟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只是向下曲了腿,雙手扶住她。
「夫君,妾身對不起你,」雲可馨凝望片刻,終於心有餘悸道,「方才險些痛失愛子,因為我為了四叔,不顧一切了。」
風吟瀟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道:「從何說起?」
雲可馨這才神色悽惶的將此前發生在皇帝書房那虛驚一場的一幕坦言相告,話未盡,淚已落:「子岑,這次雖有驚無險,但我還是覺得對不住你,因為倘若皇帝動了真格的,我哪還有臉來見你。」
「原來是這樣!」風吟瀟懸著的一顆心落了地,輕鬆一笑道,「可馨,我還以為你為了救四叔,不惜與皇帝達成某種協定,離我而去呢。」
「怎麼可能,」雲可馨
第二百二十一章 驚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