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過得無比的長。
睡得不怎麼能安穩的薄景菡,起的比往日還要早。
等阿澤按照以往的時間,收拾妥當來叫她起床時,卻發現房間裡沒有她的蹤跡!
「大小姐!」
驚呼一聲,阿澤正要轉身去找人。
薄景菡的聲音就從房中的衣帽間裡,飄了出來。
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阿澤,我沒有離家出走的習慣,別嚇成這樣。」
「咔嚓——」
擰開衣帽間的門鎖。
身著酒紅色小洋裝的薄景菡,將手包丟給阿澤,一邊往耳朵上帶著耳釘,一邊往門外走去:「我昨晚和傑森通過電話,他說,他會幫忙接暖夏,然後和她一起回莊園。所以,你按照暖夏回國班機的時間,去接他們倆就行了。」
「是,大小姐!」
緊隨其後,阿澤的目光凝定在薄景菡的背影上。
瞬也不瞬。
腦海中卻不停回放著,昨晚她在聽到薄君臣的那席話後的反應。
漠然,冷沉,嘴角始終牽著一抹淺淡的笑,但眼底卻仿佛冰窟,冰冷森然……
不易察覺的憐惜,從眸中閃過。
阿澤忍不住嘆了口氣。
走在前頭的薄景菡,卻忽然停住腳步,微微轉頭。
目光倏然間凝定在阿澤的臉上,冷若寒風。
薄唇微啟,鏗鏘的字句,一字一頓的從唇齒間溢出,剛毅而又狂傲:「阿澤,不要再讓我聽見你嘆氣!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深瞳猛地顫了下,阿澤趕忙繃住臉上情緒,恭敬應答:「是,大小姐。」
「希望你說到做到。」薄景菡轉過身,邁開步子朝樓下走去。
邊走邊說:「喬老爺子設宴,我和舅舅都得去,家裡的事情你多擔待。哦,接到暖夏後,幫我和她解釋下。順道告訴傑森,我非常感謝他可以過來幫我,接風宴就等明晚在請了。還有,讓他好好放兩天假,下周就有的他好忙的了!」
「大小姐,我都記住了。」
聽到應答,薄景菡剛好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又轉頭看了過去。
目光深深地凝在阿澤的面上。
微頓,隨即翹起嘴角,仿佛謹慎,又似調侃的提醒了句:「最後——別當著暖夏的面說冷笑話,我怕你還沒說完,就被她那套隨身攜帶的解剖刀給滅了!」
走近客廳。
薄景菡迎面撞上薄君臣。
他正拿著手機,聲音低低的說著什麼。
薄景菡沒有竊聽誰電話的喜好,卻還是在從他身邊經過時,聽見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暖夏就托你照顧了……」
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薄景菡一路走進餐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大小姐,您的報紙。」
熨燙整齊的報紙,染著淡淡墨香,送到眼前。
薄景菡隨手拿過,翻看著。
阿澤從女傭的手中接過精美的茶杯,遞了過去。
這時,薄君臣打完電話,從容走近餐廳。
剛落左,就聽埋頭報紙間的薄景菡,不急不緩的說:「訂婚的事我考慮過了,如果外公也這樣想……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