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周采瑤打開門出來,那小太監臉色極為難看:「你怎麼這麼久?都說了莫要在裡面耽擱太久。」
周采瑤忙又摸出幾兩銀子塞到小太監手上:「對不起,讓公公久等了,我剛才肚子有些不舒服。」
小太監臉色這才漸漸好看了一些:「行了,快走吧,宴席快要散了。」
周采瑤回到朱安禾身邊不多會兒,凌仕江也回到了自個兒的座位上,李雙晚嘴角冷冷一勾,看來,她放出去的餌,魚已經慢慢上鉤了。
約莫又過了一刻鐘,凌仕江起身:「各位,你們吃好喝好,本王先走一步。」
其餘人也紛紛起身,離宮。
自有伺候在一旁的太監負責送他們出宮。
一位小太監走到李雙晚面前,低著頭,躬著身子:「恆王殿下,恆王妃,奴才送兩位。」
李雙晚微微點頭:「有勞小公公。」
那小太監上前將李雙晚從座位上扶起來。
而與此同時,凌堯扶著皇后剛進了太子的東宮。
姜皇后一記耳光就抽了上來:「凌堯,你今天是何居心!明知你大哥左手受傷,提不起力氣,你竟然敢當眾讓你大哥出醜,讓所有人知道你大哥的手廢了!」
凌堯臉火辣辣的痛,他噗通跪地,聲音很大,嚇得跟在皇后身邊的嬤嬤差點以為三皇子的膝蓋骨砸碎了。
「母后,您為什麼總要這麼想兒臣?兒臣沒有,我沒有!」
姜皇后冷笑一聲:「不是本宮為什麼要這麼想你,而是你就是這麼做的。若非你絆了凌顯一腳,他手上的酒杯怎麼會飛出去,還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你大哥受傷的地方。凌堯,你現在來和我說,你沒有?呵,這話說出來,你自個兒信嗎?」
凌堯狠狠地把臉上的淚抹乾,站起身,他個子極高,這麼直直地站起來,生生比姜皇后高了一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姜皇后,一字一句道:「是,是我絆的凌顯,可那又怎樣?我不過是要凌顯出醜,從未想過要大哥的殘手被人發現!因為這事父皇和您都瞞不住,總有一天,百官會知道,會聯名上書廢了大哥的儲君之位!」
「凌堯,你放肆!」
凌堯嗤笑一聲:「您為了防止我給大哥造成威脅,處處提防,機關算盡。甚至在我身邊安插眼線,連每餐我吃了什麼,說了什麼話,晚上寵幸了那個女人都要一一報到您的面前。我是人,不是您的傀儡!」
「皇后娘娘,我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姜皇后氣得又是一記耳光扇在了凌堯的臉上:「凌堯,別忘了,太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你是臣,臣子就該守好自己的本分!」
凌堯嘴角被這重重的一記耳光打得帶出一絲血跡,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用舌頭頂頂了被打破的地方,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姜皇后在他身後大喊:「凌堯,你個逆子,你給本宮站住!」
心腹嬤嬤勸道:「娘娘,您別生氣了,說起來,三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一樣,也是您的親兒子啊,您對三皇子殿下太苛刻了。」
姜皇后一切眼刀子射過來:「你懂什麼!這北晉江山兩百年,為了那個皇位,兄弟鬩牆,親手足反目成仇的事還少嗎?本宮就是要他記著,他是臣,稷兒是君,臣就得知道為臣的本分。」
心腹嬤嬤心中嘆息一聲,不再相勸,這些話自從三皇子成年以來,皇后的心病就越來越大,總覺得自己的小兒子會搶大兒子的皇位,她不知勸了多少,每回都被皇后用這樣的言語給懟了回去。
都是自己的親兒子,皇后真的有些過了。
守在外面的隨身小太監一看到凌堯兩邊的臉頰高高腫起,心疼道:「殿下,皇后娘娘她怎麼又打您了呀。」
凌堯轉頭看了眼匾額上「東宮」二字,甩袖走人。
總有一天,他會讓母后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