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給你又下了什麼命令」
那一日的單獨召見,絕非巧合。
南晚煙的眼底浮現出一抹驚愕。
她沒想到顧墨寒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很明顯,當初奉忠權第一次帶她單獨去見皇帝的事情,顧墨寒一直記在心上,看來也沒想像中的那麼蠢,任人擺布。
事到如今,南晚煙也不想再掩蓋事實。
她本就不是原主,更不會聽命於皇帝,「他讓我趁機將你變成廢人,並且時時監視你,找個合適的時機,偷出你的戰神令。」
沈予震驚不已!
他知道皇上狠,卻不知王妃和皇上竟還有交易!
這,這實在是有點混亂了……
顧墨寒也如遭雷劈,饒是他有些心理準備,聽到父皇要他成為廢人時,心痛還是伴隨著窒息撲面而來。
男人的薄唇發白,俊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攥著床下的被褥。
他從未想過,父皇想要他成為廢人,從未……
他看向南晚煙,狹長的雙眼裡倒映出女人那張絕世容顏,「那你怎麼想」
南晚煙似是覺得好笑,勾唇揚起一絲冷意。
「我要是聽了,你能活到現在」
顧墨寒沒有反駁。
父皇那種雷霆手段的人,不知道給了南晚煙多少威壓。
而南晚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僅沒有拋棄他,反而是努力帶著他回府,在他的身邊堅定的守著他,扛住所有壓力力挺到現在。
她方才甚至還在想辦法扣下他的軍權,為他力挽狂瀾……
顧墨寒凝視著南晚煙的眼神複雜,心頭的情愫漸深,可似乎又想到什麼,深邃的眸翻滾起冷戾。
「你們方才不是說,想要穩住局面若是本王現在病危,生死未卜,你們說百姓會作何感想」
沈予還有些發愣,南晚煙卻已經明白了顧墨寒的意思,目光有些諱莫如深。
「翼王軍功赫赫,敵國心生畏懼,邊境有人前來刺殺,而翼王性命垂危,倘若一朝殞命,本就動亂的金國定會舉國起兵宣戰。」
「西野缺少一員悍將,戰事一起必定大敗,國將不國,民不聊生。你是這個意思吧想要利用輿論造勢,壓制皇上」
一旦對外宣稱戰神將死,民心必然大亂,軍民暴動,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顧及這些發自肺腑的抗議,從而斟酌衡量,暫且不對顧墨寒下手。
但她也同樣心驚,顧墨寒能夠如此快化悲痛為量振作起來,不去在意皇帝的爭鋒相對……
顧墨寒看著南晚煙,她一臉倦容,卻難蓋一身綽約,他動了動蒼白的唇。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本王就是這個意思,看來你也不傻。」
沈予現在也聽明白了,流言最能擾亂人心,藉此施壓皇上,這樣皇上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南晚煙看顧墨寒一醒來就能跟她槓,看來恢復的還行,只要好好養著,就不會有問題。
她看在顧墨寒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也懶得跟他吵架,轉頭看向沈予。
「你聽明白了這件事情,還有剛才我吩咐你的,都抓緊下去辦吧。」
說罷,她來到桌前,借著顧墨寒房裡的紙筆,伏案寫起了信。
南晚煙將信遞給沈予,讓他儘快辦好,再回來。
「是,王妃!」沈予領命退下,出房門時,看到院子裡只剩下雲雨柔一人還跪在那裡,朝他遞來希冀的眼神。
他的眼神微動,卻將房門關了起來,疾步離開。
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王爺已經甦醒的事情。
雲雨柔的心再次冷下去,她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天寒地凍再加上無止境的腹痛,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但這是她自己選的,就算咬牙,也要把血咽下去堅持住。
萬一,顧墨寒醒來看到她一片熱忱,就回心轉意了呢
屋子裡,沈予走後,二人相繼無言。
顧墨寒看南晚煙托腮坐在桌前,疲憊不堪很是無力,他多少能想像到一個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