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先生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瞥著虞宋幾乎是奪門而出的背影,段子矜斜了斜嘴角,收回目光,笑得輕慢,「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這麼大的勇氣。
忽然就有種想跟他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衝動。
眼前的男人眸色冷冽,眉目帶煞,竟有種無比鋒利而嗜血的氣場從他周身滌盪開來。那氣勢磅礴,摧枯拉朽,只恨不得要壓得她肝膽俱裂。
空氣里的弦繃得緊緊,再多一分拉扯,就要斷裂。
&子矜,你在看守所這五天,是缺了吃還是少了穿?」他的額頭隱隱有青筋在跳動,「別以為我沒去看你就不知道你過的是什麼日子,在裡面誰不把你當姑奶奶一樣伺候著?你當看守所里的犯人都和你一個待遇?」
段子矜攥緊拳頭。
他名貴的西裝濕了大片,碎發上的水滴也還在順著刀刻般堅毅且稜角分明的臉頰往下流淌。濕潤的睫毛下一雙漆黑無極的鷹眸,視線像百獸之王伸出的爪子,狠狠扼住她的咽喉。
&些報社的記者誰寫了你一句不好,今晚我就讓他滾出這個行業!還有讓你下水的導演,從明天起會徹底消失在娛樂圈!這樣夠不夠,嗯?還是你想讓整個劇組,整個藍月影視都跟著倒台,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段子矜猝然慌了,「江臨!你不能……」
&百億我都捨得花,區區一家影視公司,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你以為我下不去手?」
段子矜渾身的血液都快逆著流回心臟了,「你就只會拿他們出氣了?江臨,你算什麼男人!」
江臨「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踢翻了木椅,俯下身,出手如電,攫住她的下顎,死死鉗制住。
他笑得很冷很冷。
眼底都透著一大片風雪蕭瑟。
&不算男人?我只會拿他們出氣?」
他手裡力道大得能聽清女人的頜骨在他五指之間嘎吱作響,「段子矜,你別告訴我你不明白那他媽是因為我捨不得動你!」
捨不得?
聽到這三個字,段子矜抬眸,怔怔地看著江臨。
想說些什麼,可嗓子裡緊澀乾涸,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包廂里一片狼藉,一片死寂。
女人瓷白的臉頰上那幾道難看的指印刺入江臨的眼睛。
他眸中猩紅的血色瞬間凍住,漸漸地,淺淡下去,恢復如常,卻又好似比平常多了些冷漠和疏離。
江臨撤回手,轉身踢開橫在他面前的椅子,走出兩步,步伐停了停,嗓音玄涼,「叫虞宋開車送你回去。」
段子矜扶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
腿上的凍瘡還在作痛,輪椅一滑,她差點站不穩,連忙按住了桌子,卻無意將桌上的餐盤打落。
她閉了閉眼。
狀況百出,怎一個狼狽了得?
段子矜借著桌子的力,慢慢往輪椅那邊挪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站起來到底要做什麼……
卻忽然,腿腳一軟,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前跪去。
前方的地板上,是她剛才用來潑江臨一身水又打碎的茶杯的碎片。
段子矜在下意識驚叫之前先抿住了唇,防止自己叫出聲來。
她又閉上眼,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那些碎渣扎進自己血肉的樣子。
身子下落了沒有半秒,卻被一隻遒勁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腰肢。
動作並不溫柔,胳膊上的肌肉緊貼著她的腰身,僵硬得顯而易見。
懷抱里是清冷的菸草香,還有她所熟識的……那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冷冰冰的話音從她頭頂落下來,似乎說話的人,並不怎麼願意多理她一句。
&腳不想要了就直說,省得浪費那麼多藥。」
段子矜垂眸,安靜了半晌,道:「我只是想問清楚,你說讓虞宋開車送我回去……是回你家還是回我家?」
江臨冷笑了一聲,把她放進輪椅里,漠然道:「隨你。」
第099章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