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給張斐麗解釋一些金融上的細枝末節:
「西港城信社自身的體量很小,合法合規的存款規模很小,而賬外流轉的資金總盤子,可能也就四五億、五六億的樣子,大部分應該都已經放貸出去吃息差了。因此,就算他們勉強能湊出六千六百萬出來,但一下子損失掉,絕不是什麼啞巴虧,而是他們搞在賬外放貸這破事,要徹底崩盤、曝光!他們怎麼可能不拼命?再說了,他們現在大概率拿不出這六千六百萬出來,就算朱金奇有心想賴下這麼多錢,也沒有能力啊…………」
「我都給你繞糊塗了,西港城信社既然拿不出這麼多錢,又怎麼放貸,怎麼進行股權交易?」張斐麗疑惑問道。
「放貸跟股權交易,又不一定非要現金。正常來說,郭晉陽、霍啟德等人,這次同意拿出這麼多的資金,進行股權收購以及抵押貸款,但一定會要求朱金奇將出售股權所得的資金,存入城信社,約定一定的期限不取出,同時還會要求草本涼茶產能建設期間,所有暫時沒有動用的資金,也都存放在城信社。他們這樣就能夠既完成這次交易,又暫時保住城信社必要的流動性。後續嘛,隨著新產能的建設,資金一點點消耗,而郭晉陽、霍啟德他們則從其他放貸項目上,一點點收回資金,完成過渡,將西港城信社這個盤子維持住。假如說,嘉樂兩個月後崩盤,朱金奇個人以及鴻惠堂飲料公司,名義上還有五六千萬的存款放在城信社,但他們敢強硬拿著所謂的存單,要求城信社將五六千萬轉出來嗎?又或者到時候郭晉陽、霍啟德這些人會坐看城信社的流動性一次性被朱金奇他們擠盡,坐等城信社崩盤,自己鋃鐺入獄度過後半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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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斐麗就算還沒有時間專門去學金融知識,但也知道流動性對一家金融機構的重要性。
一旦失去流動性,城信社明面上的存貸流轉就很難維持下去了啊。到時候只要有儲戶無法從城信社及時拿出存款,消息一傳開,引來成千上萬的儲戶擠兌,西港城信社的盤子就會徹底崩掉。
「朱金奇有心算無心,又與袁唯山、袁桐更深勾結在一起,他怎麼也得找藉口,可以將一部分未用資金抓在自己手裡啊,比如說他個人出售股權所得的一千六百萬,完全不用都放在西港城信社啊。到時候哪怕賴掉這筆錢,也夠肥人的。」
張斐麗覺得蕭良所說的這些話,有些邏輯點她想不明白,好奇的問道,
「倘若股權轉讓協議已經簽署,朱金奇拿走這筆錢,應該沒人能說他什麼吧?」
「真到那一步,沈君鵬、孫仰軍他們再蠢,也會起疑心了,隨便找個罪名,就能將朱金奇名下所有的資金凍結在任何一家銀行里;還是說朱金奇,能提前將一千六百萬提出來,換成一捆捆現金?我們在工商銀行的存款夠多了吧,我能隨便從工商銀行直接提一兩千萬的現金出來嗎?」
蕭良笑著說道,
「不會的,朱金奇足夠聰明,他不僅會將出售股權所得的資金存入西港城信社,不僅會主張從西港城信社貸出來、但暫時未用的建設資金,都統統存放到西港城信社,他還會想盡辦法勸那些香港投資人,將所承諾的出資,都統統先放到西港城信社。這樣除了前期能贏得所有人的信任,在風暴來襲時可以不露破綻的裝無辜外,更為主要的,就是通過西港城信社將所有人都捆綁到一艘看上去還頗為華麗的破船上。只要他們草本涼茶的產能按照計劃建下去,他們大而無當的銷售團隊,又或者說嘉樂這個爛攤子還有被接手的價值,」蕭良說道,「而這個才是朱金奇自視為最重要的籌碼!」
「朱金奇不可能有你說的這麼聰明吧?」張斐麗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雖然朱金奇很可能一步步都叫蕭良看在眼底,但蕭良推測出來的朱金奇也未免太強了一些。
南亭果汁廠就是一家小小的村辦廠,出一個肖裕軍就很逆天了,還能個個都跟肖裕軍一樣?
徐立桓、顧培軍他們現在能力很強,那也是蕭良帶出來的。
蕭良微微一笑,手貼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