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年新建成的縣中大禮堂,一度是獅山規模最大的單體建築,能同時容納兩千名師生用餐、舉辦會議及演藝等活動,平時充當學生食堂使用。
大禮堂北側還有一棟兩層高的附樓,是學校食堂後廚的操作間及出餐窗口,附樓與大禮堂之間用彩鋼瓦搭建的一座天棚遮風擋雨。
上午最後一道下課鈴聲響徹校園,三十個班級的學生就像洪潮一般,從兩棟教學樓湧出,通過一座小橋往大禮堂這邊席捲而來。
除了二十多個學生出餐窗口外,最西側留出三個專用的教職工出餐窗口這時候也排起長隊。
「喬校長,快過來,你站我這裡來……」
有教師看到梁繼平等人簇擁著喬任梁,拿著餐盤往出餐窗口這邊走過來,立刻殷勤的往後退讓了幾步,將窗口的位置讓出來,招呼喬任梁過去。
「我不搞特殊化。」
喬任梁擺擺手,很「自覺」的站到隊伍後面,但他排的這支隊伍前列,大多數教師紛紛更自覺的退出來,排到其他隊伍後面;只有少數人無動於衷。
喬任梁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很快就到窗口前,拿餐盤打了飯菜,與梁繼平等校辦工作人員,走進大禮堂,來到教職工專用的區域用餐。
「朱老師!」
梁繼平先是看到高一六班班主任的朱曉琳,招呼了一聲,正要走過去問她有沒有將早上那個學生狠狠收拾一頓,猛然看到堵校門口的那個刺頭竟然沒有離開,此時正左擁右抱,跟副校長劉韋軍一起,坐在教職工用餐區里就餐。
喬任梁注意到梁繼平的神色異常,循著他的視線轉頭看過去,臉色也頓時陰沉下來。
他早上在校門口將姿態擺出來了,還以為劉韋軍會小心翼翼過來跟他解釋、陪個不是,他想著借這個機會再敲打一下劉韋軍,這事就算了。
他卻沒想到,劉韋軍整個上午都沒有在他跟前露面,這時候竟然帶著這三個刺頭跑到大禮堂來用餐?
這是什麼意思?
「劉校長上午去哪裡了?我上午有兩件緊要事找你商量呢,都沒有見到你的人。我們作為學校領導,要是不能以身作則,時刻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讓下面的老師怎麼看我們啊?」
喬任梁端著餐盤,直接坐到劉韋軍的對面,不客氣的質問劉韋軍。
他容忍不了隨便哪個小貓小狗都敢出來踐踏他的權威。
「陳星東老師不是暑假前發生了一點意外嗎?我這三個學生,陳星東也帶過,我上午就陪他們去探望了一下陳星東。」劉韋軍說道。
「陳星東的腿傷怎麼樣了?」喬任梁狐疑的掃了劉韋軍一眼,然而這事梁繼平做得太粗糙,他也怕激起眾怒,強忍內心的不快,裝作關切的問道,「你告訴陳星東,現在不要惦念著教學,先把腿養好再說。」
「喬校長,我聽說陳星東老師是因為反映學生用餐存在以次充好,使用霉變食材,在這裡被暴跳如雷的梁主任拿飯菜直接扣臉上進行了毆打,」
蕭良看了梁繼平一眼,將眼前的餐盤往前稍稍推了推,眼神犀利的盯住喬任梁,說道,
「我開始還覺得匪夷所思,特意找劉校長帶我們過來,在學生餐口打了一份飯菜,不得不說學生窗口跟教職工窗口打出來的飯菜確實不一樣。我不知道,喬校長知不知道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找喬校長反映這個問題,梁主任會不會也要拿這盤飯菜,扣我臉上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星東可是自己手沒有端穩,把飯菜扣自己身上,你別血口噴人!」
梁繼平脾氣是急躁,但他不是蠢,冷眼盯住蕭良說道。
兩個月前他對陳星東動手,是為了殺一儆百,震撼住別的老師不敢再對他負責的學校後勤工作指指點點。
不過,三番五次在大眾廣庭之下,當著數百名師生動手鬥毆,他也怕影響太惡劣,他叔叔膽小怕事會將他踢到哪個角落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