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也頗為倉促啊。
於是張魚咬咬牙,堵上了自己的仕途,拔劍指向前方浮橋上火把通明下,映得猶如一道金湯的漢水!
「派十艘小艨艟居前,衝過去!」
艨艟船體狹而長,並以生牛皮蒙船覆背,漢軍遙遙射出的弓弩無法將擊沉,松脂火箭亦不好使。其兩廂開掣棹孔,水手們得到犒賞承諾後,數十條木槳奮力划動,加上順流,速度越來越快!
此船正前方有硬木為撞角,破開水浪,距離浮橋越來越近!
浮橋上仍有漢軍輜重部隊在過,眼看十艘艨艟衝來,行者加快腳步,卻導致浮橋上更加擁擠,不少人落到水中,靠北處,漢兵們手持長長的鉤拒,試圖擋住艨艟,可人的雙臂,如何與一整條船的動能相抗?觸碰到的瞬間竟相折斷。
第一艘艨艟重重撞上浮橋,漢水之上,長達一里(400多米)的浮橋劇烈晃動,令人站立不穩。隨著剩下的船依次撞擊目標,猶如十把刀子戳中了長蟲,使它痛得劇烈扭動,更多的人丁牲畜車輿落水,哭喊聲響徹漢濱。
當張魚的座船過時,只見浮橋變得支離破碎,在水流衝擊下加速解體,江面上著不少漢兵,他們抱著木板,用手劃向兩岸。
絕望之下,有落水者向魏軍船隻求救,無數雙手伸向路過的船殼,希望敵人能夠憐憫。
張魚冷冰冰地下令道:「救起那些看著像官的,拷問知曉馮異打算。」
「至於其餘人……」他讓人轉告水手:「遠者不必馳射浪費箭矢,任其自生自滅,近者用木槳一拍,助彼輩早入黃泉!」
……
眼看浮橋解體,魏軍船隊從容南下,沿途還虐殺江中漢兵為樂,這一幕看得漢軍校尉們咬牙切齒,而將軍馬武更是怒髮衝冠,向馮異請戰:
「馮將軍,天色已晚,這支船隊往南不遠必定停泊,請讓我將先鋒南下,追上魏寇,將其聚殲,為士卒報仇!」
馮異卻搖頭:「其順流南下,其速若駿馬奔平川,如何追得及?就算追得,彼必停泊於西岸,汝等泅水襲之?恐怕要反中了埋伏啊。」
馮異趕在魏軍舟師南下,將自己困死在西岸前,主動跳至漢。如此,他就有友軍的都城黎丘可以依託,就算秦豐依然不放心漢軍,不願讓他們入城,最起碼也能提供點糧食。
這次的結果,於馮異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上萬大軍順利渡過,只損失了幾百人和部分輜重。
但馬武卻對這次渡江頗為不解:「我始終不明白,馮將軍既然猜到魏軍或派遣舟師南下襲擊宜城,那就應將計就計,也拔營南進,與宜城鄧晨、鄀縣王常匯合,便可得上萬綠林、舟船數十相助,攔截江中,以眾勝寡,滅其偏師!可得大勝。」
馬武狠狠地看著狼狽游到岸邊的漢軍:「也不必像如今這般,受這鳥氣!」
面對馬武的質疑,馮異只長嘆一聲,才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岑彭趁著三月雨水,支流暴漲,派後方舟師南下,這算一步險棋。一不小心便會進入漢軍包圍,全軍覆沒。岑彭善出奇兵,但絕不無的放矢,更不會出昏招,膽敢如此,定有緣由!」
思來想去,馮異考慮到一個可能:「宜城,只怕不可靠了。」
馮異對友軍從來不報太大指望,楚黎王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邊緣,鄧晨曾經憂心忡忡地向他稟報說,宜城對提供漢軍糧食頗不上心……
馮異的這個猜測,在第二天就得到了證實,南方的鄧晨遣人走東岸陸路,星夜送來急報:
「幸得馮將軍提醒,吾率舟師糧船南返鄀縣,師旅無恙,唯夜間宵遁,擱淺觸石沉船三艘。此外,宜城聞吾等撤走,竟遣兵來阻,楚黎王丞相趙京果降魏!今宜城已懸第五倫五色旗矣!」
看完急報,馬武驚出了一頭汗,若按他的想法,漢軍恐怕要在宜城吃一個大虧,如今雖然狼狽了些,卻也是最好結果了。
「既然宜城降魏,吾等被一分為二,楚黎王膽怯懼戰,龜縮襄陽不出,仿佛這荊襄不是他的地盤。鄧奉先也坐困鄧縣,不得與吾等聯兵,馮將軍,如今該如何是好?」
馬武言下之意,這時候是否該退一退了?他還是力主進攻宜城:「宜城新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