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袖善舞的外交,是大順破除天朝,成為中國的重要一步。
雖然這一次對俄國的布局其實並沒有太大卵用。
但劉鈺要讓皇帝以為這是有用的,假裝外交是有成效的,從而讓朝廷對外交這種事重視起來。
漢尼拔回不回去,伊麗莎白都會奪權成功。
俄國現如今已經被安娜帶來的德國人控制了,俄國的傳統貴族也是相當不滿的,要不是這幾場政變,俄國可能宮廷上下都要說德語了。
可現在要假裝是漢尼拔回去後,使得俄國會出現政變、全力向西拓展,營造一種外交有用的假象,劉鈺就不得不費些周章。
漢尼拔對彼得堡和莫斯科的事,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知道伊麗莎白和如今的安娜女皇不對付。他在這裡也是心急。
現在他有大順的最不值錢的夷狄男爵爵位,也不用擔心回去後有什麼影響,宮廷里的爵位是互相承認的,俄國一大堆在神羅有爵位的貴族,中華的這頂皇冠現在分量還很重。
「劉大人,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去呢?」
劉鈺想的是軍改完成之前、戰列艦造出來之前,肯定是不能放你回去的。讓你回去是為了讓俄國人確信,東進沒有指望了,只能全力搞好和大順的關係,努力西進。
但也不能太晚,要是等著伊麗莎白政變成功再回去,顯得就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了——這個不是給俄國人看的,是給大順的朝廷看的,假裝意義重大。
「就算你想回去,現在也不是時候。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你就安心等待就是。到時候,還有一些被俘的哥薩克會一起跟你回去。」
「但在你回去之前,我想聽聽你對順俄關係的看法。」
漢尼拔想都沒想,很實在地說道:「就像彼得皇帝說的一樣,俄國的未來在西方。大順軍改之後,俄國已經無力在東邊獲得任何優勢了。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看到了許多人看不到的東西。大順對北方苦寒之地的經營,只在於皇帝陛下是否願意;而如果俄國東進發生了衝突,反而會激起大順北上的決心。」
「西伯利亞太冷了,也太大了,俄國在邊境只能維持三五千人的隊伍。大順軍改之後,這些人已經不能取得任何的成效,尤其是您的攻城戰術推廣之後,棱堡也失去了效果。」
他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大實話,劉鈺估摸著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俄國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聰明的、睿智的、懂得外交的人去掌舵;而不是一個又一個的腦癱,甚至連俄語都不會說只會說德語的蠢貨。
要杜絕蠢貨在俄國上台。
實力對比已經發生了變化,聰明人才會做出理性的判斷、制定理性的政策。而蠢貨則往往會做出一些叫人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通的決定。
一個理性的智商正常的沙皇,在面對大順的這種變化後,應該全力向西、向西、向西。
對大順有利的選擇,是俄國需要一位腦子清醒的明君,結束俄國自彼得死後的混亂時代。
「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選擇坐船回去。或許,可以在非洲停靠一下,你去看看你自小離開的故鄉。」
這個建議也是不怎麼懷有好意,對漢尼拔看看故鄉這種事劉鈺沒什麼興趣,但是讓一艘中國帆船抵達聖彼得堡,給俄國傳遞一個大順的海軍也一樣經歷了一場彼得軍改的信號,意義很大。
俄國哪怕還會生出奪取太平洋不凍港的想法,也會在這艘帆船的陰影下放棄這個想法。
只要掌舵的人腦子還正常,就明白即便攻占了一個遠東的海港,沒有海軍也根本守不住。
此外,他是一點都不放棄賺錢的想法。直接派船去俄國貿易,肯定不行,但以送漢尼拔回國的名義,攜帶大量的貨物,這種半官方訪問外交的形式,俄國那邊也會選擇把船上的貨吃下。
漢尼興趣不大,只道:「我對故鄉沒有太多的印象。只要能夠回到俄國,不管是乘船,還是從西伯利亞乘坐雪橇,都是一樣的。那麼,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呢?」
劉鈺心想,當然是對日宣戰、對荷宣戰之後才能讓你回去。
順便就把這個戰略欺詐解除,完成對俄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