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為二,形成一支皇室朝廷的基本盤,用來對抗儒學文官體系,達成一種類似於土木堡之前的平衡狀態。
這是沒什麼問題的。
皇帝居中,故意挑唆武德宮出身與科舉殿試出身之間的衝突,基本上不太喜歡武德宮出身德和科舉出身的之間的聯姻、官員比例基本上也都保持在一個潛規則內大家都認可的數量。
必要的時候,皇帝可以用文官,打壓武德宮體系的;或者以武德宮體系的,打壓儒學文官體系的。
這是大順復「出將入相之漢唐風氣」的基礎。
然而,現在皇帝考教的這些人,說出來的這些東西雖然皇帝也覺得很有道理讓皇帝嗅到一種權力或者說政治上的危機。
武德宮之前是只學術、不學道的。
現在跪在身前的這些人,到底算不算學了一種新的「道」?
動輒談貿易、勞動量、財富、貨幣、分工……儒家六藝里,怎麼也說不出這些東西吧?
禮、樂、射、御、書、數,這些東西應該算在哪一個裡面?
當然這不過是為了面上過得去的政治爭取,不歸納於內,也能找到別的理由。
問題是,這些人回答的東西、考慮問題的思路、思辨的方式,不管是好科舉出身的、還是武德宮出身的,都格格不入。
就以皇帝詢問的「爪哇該如何治理」一事來說。
西爪哇,要不要土改、分田於小民?
其實,不管是此時在這裡跪著的,還是那些沒在這裡的科舉或者武德宮或者勛貴出身的人,有才能的給出的答案肯定是一致的:要改。
答案是一致的。
但是,出發點,或者說「為什麼要改」的理由,卻完全是不一樣的。
這就和劉鈺認為的「漢明得國之正」,與大順或者大明官方意識里的「漢明得國之正」,結論是一致的,理由卻完全不一樣的情況,基本類似。
一個是底層的反抗是得國之正;另一個是沒當過蒙元一天的官沒拿過蒙元皇帝的俸祿是得國之正。
答案一致。
思路可謂千差萬別。
於西爪哇土改問題,也是如此。
科舉或者武德宮出身的人,回答的理由,基本上可以分為幾類。
仁政,這是口號。
實則,分田於小農,此抑兼併政策之延續。
抑制豪強。
方便流官。
革除當地的「土司」勢力。
編戶齊民,便於統治。
瓦解當地「土司」和「豪強」的勢力,使得朝廷可以對西爪哇進行控制。
而此時跪在皇帝面前的這些人,給出的理由,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們認為,西爪哇要土改的理由,這些人幾乎都差不多,而且前面的卻截然不同。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土改之後,使得西爪哇的農民耕種土地,使得他們的收益歸於自己,提升勞作的積極性。而他們種植水稻、棉花、咖啡、靛草等,又正是大順所必須的。
大順的鐵器、布匹、木器、農具等,可以換取他們種植的稻米、棉花、咖啡、靛草。
相當於,以極低的價格,收走了西爪哇農民的收穫。
咖啡等,可以賣到歐洲換金銀貨幣。
稻米,可以穩定江南的米價;棉花,可以讓江南紡織成布,再換取更多的南洋棉花靛草。
如此一來,既可以展示與荷蘭的「強迫種植制」完全不同的仁政,又可以極大地促進大順的工商業發展,為江南工商業提供足夠的原材料的同時,還可以打開一個南洋的市場。
他們認為,西爪哇的土改,將會提升西爪哇農夫買東西的潛力。他們買的布越多,大順賺的錢越多,賺到的稻米棉花靛草等原材料就越多。
如此一來,一則,使得工商業興盛,緩解大順因為人頭稅取消之後的兼併之風下,大量破產農民的求活問題,可以去城市做工嘛,生產的東西再賣給南洋;二來,也可以加深對南洋的控制,使得南洋離開了大順,毛也造不出來。
而這,也造就了皇帝嘴上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