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領兵,卻不能掌兵;能任將,卻沒有私兵……勛貴之間的聯姻,也就不再那麼犯忌諱。
相反,在李淦看來,對劉鈺這種人而言,身上背著的東西越多,也就越安全,越容易被控制。
伯爵府是在京城的。
伯爵家人自然也是在京城的。
一旦封爵,實際上就是分家了,從此之後和翼國公府的關係就不一樣了。真要是劉鈺要搞什麼事,最先反對的不是別人,而是翼國公府、襄國公府、以及將來可能的齊國公府。
皇帝還沒想過劉鈺造反的可能,想的只是劉鈺那種「倒逼朝政」的處事方式。身後背上幾個大包袱,至少能讓他收斂一點,做事的時候有所顧慮。
之前劉鈺做事是真的毫無顧慮,砍頭只當風吹帽的習性,讓皇帝讚賞可以立功之餘,也難免生出許多不爽。
換個毫無感情的,蹲在伯爵府里,李淦估計就劉鈺要辦事一定想辦成的性子,只怕未必會在意。
只是劉鈺這事辦的,實在是槽點太多,若真傳出去,名聲肯定不好,定會招致大量的非議。
好在劉鈺不是科舉出身的,理學道德對他的約束有限,只要別搞的太出格,這事就可以解決。
「齊國公應該也快回來了。你既之前能做到發乎情、止乎禮,朕也不必再叮囑你太多。只是記住,莫要丟了勛貴的體面,叫人非議。你如今既是翼國公的兒子,也是朕新封的伯爵。」
「真若是做的出格,臉面上都不好看。」
聽皇帝這算是默許了,劉鈺頗為激動,做了幾個感激的低賤動作,心裡罵出了新花樣。
看著劉鈺如此激動,李淦心裡更是放心,笑道:「此事若於市井間,則是美談;若於朝廷內,那就是人所不齒。你還是更加謹慎一些為妙。此事就不說了,你心裡有數即可。」
「倒是齊國公歸來之後,你也說法蘭西國要派使團前來。朕前些日讀春秋戰國事,略有所悟,但心裡還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你既說,西洋諸國必因奧利地王位一事開戰。英荷羅剎為一夥;法奧西為一夥。按你說,這奧利地王年事已高,既不可能再生出男丁,又沒有幾年壽數。你對朕所描繪的『數個河南賦稅的香料』這樣的征張繡之梅,又要對荷開戰。」
「值此緊張之際,若高調招待法蘭西國使團,豈不是叫法蘭西人借我朝之威?甚至可能使得英荷等國對我朝生出敵意?」
聽到皇帝有這樣的擔心,劉鈺心中大喜。
這樣的擔心,證明皇帝真的是放下了閉眼天子的身段,去考慮合縱連橫了。
雖然因為多少年不曾用過,手段有些生疏,加之情報不明,思慮的不免就有些不對。
「回陛下,此事我朝與法蘭西國各有所需。法蘭西國欲借我朝之威名,震懾英荷羅剎;我朝亦何嘗不是借法蘭西之勢,威脅羅剎呢?」
「天下雖有大變,西洋群雄並起皆可稱大國,然皇帝之號,以本朝最尊。」
「尤其是我朝新服準噶爾,又在東北苦寒之地擊敗了羅剎,西洋諸國換裝燧發槍和新軍陣也不過二十年時間。」
「在他們眼中,天朝富庶,無所不有,財稅千萬唾手可得,另有人口兩萬萬,實天下第一大國也。縱然如今軍陣落後,但若想變革,輕而易舉,他們又不知我朝底細,更不知我朝軍改之難、稅收之薄。」
「再者,西洋諸國尚有實封貴族,集權極難,若如法蘭西大儒伏爾泰等,皆以為本朝制度最優,自上而下如有臂指。在他們眼中,本朝實乃崑崙之姿、偉岸挺拔,乃天下最大的帝國、最尊貴的帝號。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臣也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本朝不變革,能攔阻西洋人的,只有萬里波濤。若無萬里波濤之遠,若是就在周邊如日本安南,法、英、荷、西等國,任一一國拿出三分之一的艦隊,就能打的我朝遷界禁海,江南震動。」
「但是……他們暫時還並不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們只能看到金玉,看不到敗絮。」
「既有貿易利潤,又擔心我朝真的與法結盟,真要是我朝對荷宣戰,英國必要派出使團,主動來朝覲陛下,以求我朝對英中立。而